第12章 醉仙遗梦[第2页/共3页]

影象如惊雷劈开迷雾。二十年前醉仙楼大喜之日，师父手中桃木剑穿透的，清楚是盖头下柳寒烟的心口。而棺中女子耳后的朱砂痣，正在菌丝腐蚀下化作血洞。

周忘瞳孔微缩。顺着她表示的方向望去，雕花窗棂外漂泊着无数萤火虫般的红点——那是正在寻觅宿主的孢子云。比来的孢子离醉仙楼不敷百米，却被某种无形樊篱隔绝，在雨中爆开藐小的血花。

"是他留在血灵芝中的残念。"柳寒烟甩出七枚铜钱钉入窗棂，"七星锁魂阵撑不过半柱香，你若还想救人，就按我说的做。"

伞杖俄然爆出北斗星光，周忘的尸斑敏捷伸展至脖颈。在完整落空认识的顷刻，他借着最后一丝腐败，将龟甲拍入水晶棺中。陈腐甲骨上，二十年前或人用朱砂写就的"换命咒"终究闪现。

"娘..."伞杖落地溅起血花，周忘踉跄跪倒。棺中女子脖颈的缝合线俄然爬动，整座茶厂的菌丝收集同时收回尖啸。烘茶炉的砖缝排泄黑血，在虚空写出世辰八字——恰是周忘与棺中女子重合的命格。

周忘踉跄扶住条案，案上黄铜香炉"当啷"倾倒。香灰倾泻间显出赤色卦象，竟是"山风蛊"叠"泽水困"。他想起昨夜龟甲上的生辰八字，癸未年七月初七——恰是本身的生辰。

那女子的面庞，与周忘镜中的倒影有七分类似。

"你迟了半刻钟。"她指尖抚过龟甲裂纹，声音似冰泉溅玉，"可知这半刻，够血灵芝子体侵染三百人？"

剧痛囊括满身的顷刻，无数影象碎片喷涌而出。七岁那年师父带他观星，说"瑶光主灾"时感喟的尾音；解剖台上女尸脖颈缝合线的触感；另有昨夜孢子云中闪现的父亲面庞...统统画面都在伞面扭转的七星纹中逐步恍惚。

伞杖自主飞起格挡，青竹大要闪现北斗纹路。周忘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棺椁上。水晶棺盖闪现赤色敕令，与玉佩裂纹完美符合。

老者蓑衣爆裂，暴露爬满菌丝的身躯："好孩子，该把你娘亲的债还上了。"他胸腔裂开，探出沾满胎脂的鬼手抓向周忘天灵。

"去老茶厂找守夜人！"她将龟甲塞进周健忘中，"他晓得你母亲葬处，唯有嫡亲骸骨能...咳！"

剧痛中，伞杖传来柳寒烟的残音："她不是...你娘..."周忘猛地侧头，见水晶棺内侧刻着行小字："爱妻柳寒烟之柩，夫周清远立"。

菌丝穿透她肩胛的刹时，周忘被伞杖拽着破窗而出。最后回望时，柳寒烟化作冰雕的身影正在孢子云中溶解，唇角犹带豁然的笑。

"等你二十年了。"老者浑浊的右眼泛着菌丝荧光，"你娘就埋在烘茶炉下，但开炉前，你得先尝这碗'回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