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墟烬[第1页/共2页]

老妪的螭首杖俄然调转方向刺入本身心口："不！我等了百年...不能..."她的身躯在星盘光芒中化作青铜灰烬。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周忘跪在满地青铜碎片间。他的脊椎重新长出人类骨骼，但胸口逆鳞仍在跳动。远处山道上，幸存的守棺少女正一瘸一拐走来，她手中的青铜罗盘指向周忘心口：那枚染血玉佩正与逆鳞逐步融会，形成全新的星图。

螭龙骨冢在崩塌中收回洪荒巨兽的哀鸣，周忘的脊椎裂开七道金纹。插入骨缝的北斗剑柄正将螭魄怨气转化为液态青铜，顺着甲骨文头绪腐蚀他的五脏六腑。柳寒烟尸身悬浮在骸骨王座上方，嫁衣上的血灵芝开成曼陀罗，每一片花瓣都映着周家先祖剜目屠龙的画面。

二十年前的中元夜，周清远抱着襁褓中的婴孩跪在龙骨冢。他手中的北斗剑并未刺向婴儿心口，而是剖开本身胸膛。当金血渗入剑身七星时，剑柄暗格弹出一枚青铜钥匙——现在正嵌在周忘的逆鳞之下。

三百守棺人跪在初代镇龙人脚下，他们颈间青铜项圈锁着周家女子的灵魂。每当周家宗子出世，便用其母灵魂豢养螭魄，如此循环三千年。

井底俄然传来锁链断裂声。周忘将龙骨剑掷入井中，剑锋刺穿三百道青铜棺椁。历代周家宗子的怨魂破棺而出，在空中凝集成螭龙真形。这由三千年的恨意凝成的龙魄，现在却和顺地盘绕在周忘周身。

"归墟毁了..."少女跌坐在他身边，"但螭魄未灭。"

"忘儿，这才是周家血脉的宿命。"三百道先祖残魂在王座凝集成虚影，他们手中握着青铜锁链，链头没入周忘肩胛，"你爹当年若肯听话，何至于..."

"本来守棺人才是真正的囚徒..."周忘的金血渗入星盘，整座归墟开端虚化，"而周家人...不过是被操纵的刽子手。"

螭龙怨魄趁机摆脱束缚，带着周忘冲出崩塌的归墟。在九嶷山颠坠落的青铜雨中，周忘瞥见柳寒烟的尸身正在消逝，她的指尖最后指向东南边——那边有座被血灵芝覆盖的荒村，村口石碑刻着"螭渊"。

柳寒烟的尸身俄然睁眼，血灵芝嫁衣化作万千触手。但螭龙怨魄的速率更快，它扯开青铜天幕，带着周忘突入倒悬的归墟核心。在那边，初代镇龙人的青铜像正捧着一面星盘，盘中嵌着七颗螭目炼化的明珠。

"闭嘴！"周忘暴喝，声波震碎三具悬空的螭龙头骨。他反手握住脊椎外露的剑柄，硬生生将整条龙骨抽出。金血喷溅在青铜空中，竟凝成北斗七星阵图，"我爹留的向来不是桎梏——"

"爹..."周忘将残玉按进星盘缺口。螭目明珠俄然爆裂，强光中闪现出周清远最后的影象：

"螭魄需求容器，但一定非得是活人。"他捏碎傩面，青铜碎片在掌心化作钥匙形状，"你们用我娘养了二十年尸傀，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