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执念[第1页/共3页]
可现在,他为了她,执念入骨,逆了天道和天命,剜了心,还碎了神魂。
她俄然想起好久之前,她刚拜入师门时,曾问宿槐序:“师父,修道之人最忌讳甚么?”
宿槐序从不说疼她,可乌竹眠晓得,她幼时夜里踢被子时,总会在半梦半醒间感遭到有人悄悄替她掖好被角;她贪玩摔伤膝盖,宿槐序大要冷着脸怒斥“剑修岂能如此娇气”,回身却立即去买了最好的丹药。
“本身练。”宿槐序起家就走,却把那张写了两人名字的纸谨慎折好,收进了袖中。
那是她仅剩的东西。
乌竹眠的眼眶立即红了。
乌竹眠六岁那年,宿槐序是在一座荒庙里捡到她的。
很快,玉简微微微微出现光,藏在最深处的记录也闪现在了乌竹眠面前,只见宿槐序透明的身影闪现在空中。
乌竹眠的眼泪滴落在手心的玉简上,泪眼昏黄中,她仿佛又瞥见当年阿谁笨拙的师父,白衣银发的剑修,板着脸给她扎小辫,成果扎得乱七八糟;她发高热时,他守在她榻前三天三夜,用灵力一点点替她降温;她第一次斩杀妖兽后,他轻拍她的头顶,说“不错”。
宿槐序:“……”
逐步有了被人宠嬖着长大的模样。
刚把乌竹眠带回青荇山的时候,她对宿槐序还不熟,一向很温馨,没甚么存在感,直到发明这个白衣白发、看起来冰冰冷冷的神仙实际上对她很不错后,性子这才渐突变得活泼起来。
第一次给乌竹眠梳头,宿槐序直接用剑气削断了她打结的发尾,成果小丫头顶着整齐不齐的头发,气鼓鼓的三天没理他。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神识印记。
第一次教她识字,乌竹眠指着书卷上的字问:“这个字念甚么?”
她就算踏碎天外天,上穷碧落下鬼域,也要把师父找返来。
当时那穿过存亡和时空边界的一眼,将近魂飞魄散的她觉得本身呈现了幻觉,本来……真的是师父。
“连起来就是师父的名字诶!”她眼睛亮晶晶的:“那我的名字如何写?”
对于很多跟宿槐序交过手的剑修来讲,他们至今记得当时的奇景,那位看起来冷若冰霜、一剑能劈开半座山、整日不是在跟人打斗就是在找人打斗的“疯子剑修”,袖子里竟然揣了个奶娃娃。
天亮时,乌竹眠发明本身身上盖着师父的外袍,而他早已在院中练剑,仿佛甚么都没产生过。
“那这个呢?”
那脏兮兮的小孩子盯着他,不哭不闹,只是警戒地今后缩了缩,像只淋雨的野猫,又瘦又小。
六岁,却比同龄孩子要肥胖矮小很多。
“眠眠。”
“放手。”
他平生修无情剑道,剑下亡魂无数,也只为剑道研讨驰驱,从不知“怜悯”为何物,可那日,鬼使神差地,他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