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暴殄天物[第1页/共3页]

更漏声里，伉俪俩头见面趴在地毯上研讨海图。晏菡茱发间茉莉香混着沈钧钰袖口的沉水香，熏得守夜丫环直打哈欠。

“让门房记取。“晏菡茱扶正鬓边点翠，“后日从宫里返来再见。“镜中俄然闪过宿世白小巧耻笑的脸，她攥紧梳篦——此次定要斩断统统伸向玉米的黑手。

“夫人，卡塔莫送来箱红宝石。“惊蛰捧着漆盒出去，却被主子推开：“收进库房，他日熔了镶船首像。“

卡塔莫摸着络腮胡：“船队另有三旬日抵港，新到的占城稻种。“

“三今后请来。“沈钧钰扫了眼帖子，顺手搁在青玉案上。老夫人抿着茶笑道：“这波斯人倒懂端方，晓得用洒金笺。“

“店主这是喜疯症。“老大夫银针往虎口一扎，“当年王掌柜得御赐牌匾时也这般。“说着瞥见绢帛上“嘉其诚“三字，捋须的手直抖——这但是天子墨宝！

沈钧钰捏着松子壳的手顿了顿。羊皮卷上绘着奇形怪状的大陆，标注的港口名他一个都没见过。

沈钧钰正给祖母剥着松子，江蓠捧着摞烫金帖子跨进花厅：“主子，番商卡塔莫递了拜帖。“

“恰是！“黎账房击掌，“听闻侯夫人最爱莳花，若能有外洋奇花种子。“

……

晏菡茱轻笑：“夫君可听过铁甲船？“她抽出本泛黄册子：“番商说外洋有国，战船裹铁皮，火炮射程足有五百步。“

“夫君且慢。“晏菡茱抽走最上头的羊皮帖，镶玛瑙的护甲划过弯曲折曲的异国笔墨：“西魏战船最远不过琉球，可这些番商。“她抽出张海图铺在案几上：“都是从万里外漂来的。“

“你早晓得了？“沈钧钰猛地转头，鼻尖蹭过老婆鬓角。东珠耳坠晃得贰心慌，那夜在船舱鞠问番商，这女人也是这般贴着耳廓说“玉米秆能造纸“。

五更天时，江蓠举着烛台出去添灯油，差点踩到散落的书册。他家世子正握着夫人手腕临摹番文，夫人歪活着子肩头打盹，发髻上的金步摇垂下来，在羊皮卷上投出颤巍巍的影子。

老夫人手里的茶盏“咔嗒“磕在案上。沈钧钰夺过册子，越翻神采越沉——若番邦真有此等利器，西魏海军岂不成了纸糊的？

“店主莫急。“黎账房蘸墨写下拜帖，“上月暹罗使臣送侯府的礼单，门生誊抄过。“他抽出笺纸，“红宝石要未镶嵌的，香料须是冰片香这等奇怪物。“

沈钧钰望着海图上陌生的海岸线，俄然攥紧拳头：“若西魏有此等巨舰，我定要亲率船队。“

卡塔莫睁眼便嚷：“快备珊瑚树！“迪加忙按住他：“侯府门槛高，得先递帖子。“转头问黎账房：“按西魏端方，该备几色礼？“

晏菡茱现在正对镜试戴翟冠。金丝掐的凤鸟衔着东珠，压得脖颈发酸。惊蛰捧着鎏金手炉出去：“番商递了拜帖，说是要献上外洋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