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暴殄天物[第2页/共3页]

沈钧钰哭笑不得，目光温和地落在那俏生生、婉约如画的晏菡茱身上，“娘子，实在我的腿伤已然病愈了，我们……”

“尺有所短。“晏菡茱按住丈夫青筋暴起的手背：“番商带着玉米种漂洋过海，焉知没有其他宝贝？“她展开张礼单：“占城稻种、暹罗火药方剂。这些可比黄金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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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声里，伉俪俩头见面趴在地毯上研讨海图。晏菡茱发间茉莉香混着沈钧钰袖口的沉水香，熏得守夜丫环直打哈欠。

“你早晓得了？“沈钧钰猛地转头，鼻尖蹭过老婆鬓角。东珠耳坠晃得贰心慌，那夜在船舱鞠问番商，这女人也是这般贴着耳廓说“玉米秆能造纸“。

话音未落，门房又抱来半人高的帖子。沈钧钰瞧着各色番文皱起眉：“当靖安侯府是阛阓么？十足回绝！“

卡塔莫摸着络腮胡：“船队另有三旬日抵港，新到的占城稻种。“

五更天时，江蓠举着烛台出去添灯油，差点踩到散落的书册。他家世子正握着夫人手腕临摹番文，夫人歪活着子肩头打盹，发髻上的金步摇垂下来，在羊皮卷上投出颤巍巍的影子。

“三今后请来。“沈钧钰扫了眼帖子，顺手搁在青玉案上。老夫人抿着茶笑道：“这波斯人倒懂端方，晓得用洒金笺。“

……

“夫君且慢。“晏菡茱抽走最上头的羊皮帖，镶玛瑙的护甲划过弯曲折曲的异国笔墨：“西魏战船最远不过琉球，可这些番商。“她抽出张海图铺在案几上：“都是从万里外漂来的。“

更漏滴到申时，晁公公着人抬来三套命妇朝服。苏氏摸着蹙金绣云纹叹道：“二十年没穿过这般慎重的衣裳了。“

沈钧钰倚着门框笑：“暴殄天物。“他捡起滚落脚边的海图，俄然瞥见角落小字——“此去东三千里有岛，产火油遇水不灭。“

“店主莫急。“黎账房蘸墨写下拜帖，“上月暹罗使臣送侯府的礼单，门生誊抄过。“他抽出笺纸，“红宝石要未镶嵌的，香料须是冰片香这等奇怪物。“

“夫君贤明。“晏菡茱笑着抽回礼单：“只是番商滑头，需得拿捏分寸。“她俄然切近丈夫耳边：“卡塔莫献玉米时藏了五车金砂，这事。“

“店主这是喜疯症。“老大夫银针往虎口一扎，“当年王掌柜得御赐牌匾时也这般。“说着瞥见绢帛上“嘉其诚“三字，捋须的手直抖——这但是天子墨宝！

“恰是！“黎账房击掌，“听闻侯夫人最爱莳花，若能有外洋奇花种子。“

沈钧钰捏着松子壳的手顿了顿。羊皮卷上绘着奇形怪状的大陆，标注的港口名他一个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