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番商[第2页/共3页]

“江蓠。“她指尖划过琉璃盏里的番薯藤，“给每户番商备两匹云锦，再搭些官窑新烧的缠枝莲茶具。“青瓷茶盏映着沈钧钰的侧脸，他正用匕首撬开个铁皮罐子，里头滚出几粒浑圆的咖啡豆。

沈钧钰瞧着自家娘子指尖染了绯色，俄然想起昨夜她啃着本身耳朵说“要种些火辣辣的玩意儿“。他轻咳一声：“江蓠，取十两金。“

檐角铜铃被晨风撞出碎响时，晏菡茱正扶着九翟冠起家。桑嬷嬷急得直拍她后腰：“世子夫人，进宫万不成猫着腰！“

“开个辣椒园！“晏菡茱俄然咬住他指尖，“等种出来，头锅辣子鸡丁喂你。“

沈钧钰鼓着腮帮子咽下点心，回身时已换上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样。江蓠引着七八个番商进院，最前头的黄毛男人扑通跪地，震得腰间银铃铛哗啦作响。

“父亲请看。“沈钧钰展开奏折，烛火在他眉骨投下暗影，“番商海船能载千石货色，我们的漕船遇风波则。“

日头西斜时，天井石桌已堆成小山。晏菡茱鬓发狼藉地蹲在种子堆里，裙裾沾满各色粉末。沈钧钰挥退世人，拿帕子给她擦手：“夫人要开百草园？“

沈钧钰眸中星火骤亮，狼毫笔杆在掌心转了三转：“江蓠，取我的洒金笺来！“墨汁溅在袖口蟒纹上，他浑不在乎，笔下涌出《论番邦互市疏》七个遒劲大字。

二更梆子响过三声，靖安侯踏着月色推开书房门。沈钧钰仓猝起家，镇纸下压着的奏折暴露“造船“二字。父子俩目光相撞，案头青玉貔貅镇纸俄然裂开道细纹。

晏菡茱缓缓仰颈。她本日特地敷了茉莉粉，胭脂只点在唇珠，倒比满殿珠翠更显清丽。皇后摩挲着鎏金护甲，俄然瞥见她腰间双鱼佩——恰是前日沈钧钰在供桌摆的那一枚。

“但是这般模样？“她捏着椒蒂轻嗅，辛辣气激得眼眶泛红，“剥开可见籽实？“

“我要种子。“晏菡茱捻着椒籽笑，“能种活的，带笔墨的，希奇古怪的都要。“她俄然指向瘦子腰间，“你缠头布的斑纹倒新奇。“

瘦子颤抖着解下缠头布，暴露卷羊皮书：“这是大食国的农耕图。“

“笑我畴前眼盲。“他抓起把咖啡豆，“只当这些是奇技淫巧。“豆子洒在羊皮舆图上，恰落在泉州港的位置。港口的朱砂标记还新，是上月番商泊岸时添的。

廊下金丝雀扑棱棱撞着笼子，晏菡茱指尖还沾着胭脂膏子，沈钧钰的“毛毛手“又攀上她腰间玉带。她反手拍在那只不循分的手背上，丹蔻指甲在锦缎袖口刮出细痕：“沈钧钰！“

宫门前积雪扫得锃亮，昨日传旨的柳公公拢着拂尘迎上来。老夫人鬓间点翠凤钗微晃，三寸高的诰命冠映得她面庞庄严：“有劳柳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