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声唳九霄[第3页/共4页]

坑害城中数百人却单单对一只画眉鸟留有善心。

朦朦日光映耀在朱延身上，给他周遭渡了一片白平常的柔光。

此案，也该有个告结束。

本来如此……

裴少珩伸出窍细的手指透过竹笼裂缝拨了拨画眉鸟柔嫩的灰羽，不由心生慨叹。

裴少珩后撤一步，描述端方地向朱延抬臂拱手行有一礼。

很久的寂静后，裴少珩终究起家。

如清泉流淌，似珠落玉盘，浊音啼啭，犹胜天籁。

裴少珩缓了缓神采微一抬眸又张口问道：“少珩想晓得，朱大报酬何要以画眉鸟为由愚笨百姓？”

流云台前身是当年为避堰江水患而筑的河坝，自数十年前起，清江作为堰江分支春汛便不再澎湃，因而为趋风雅，庐陵城便将河坝拦腰卸作一半临江修以高台，以赏满城风景与琳琅画舫。

庐陵城的春日多是水雾缭绕的，只要在正中午分，雾气散尽方能见到昏黄白泛的日头，而在飞檐翘角环绕的上街，日头高悬时也是半阴半晴。

裴少珩神思缓缓从回想中抽离，勾唇缓缓而言。

雨滴小扣，青砖莹润，灰瓦白墙，交映水痕。

不到半刻，裴少珩只听到昏黄的阁房里传来窸窣的扑簌声。

朱延眉梢微动，仍偏头抿嘴不语。

小家伙，你可知你等的人再也等不到了……

“你……”裴少珩面色转冷又问。

朱延放声一叹，点头苦笑道：“不是我情愿放它归去，而是此鸟逼得我不得不放它归去，此鸟颇具傲骨，若我不放它归去，它便以头触笼，不进食，不饮水，我见此鸟似有灵性，亦不肯其死去。”

举城百姓愤激不平又惊奇非常，苦其两年的“画眉鸟杀人案”一朝方解，可背后作歹之人竟是深受庐陵城中百姓恋慕的乃至于奉其为“彼苍”的府衙长官朱延。

朱延逐步挺直了弯垂的腰身，挺胸负手而立，面色阴冷，唇角勾起一抹诡秘的阴笑：“我是不会有事的。”

裴少珩唇角鲜有地漾出一抹黠趣，不复之前那番雅贵守礼，倒显得整小我活泼了很多：“天然是和下级郡守借的。”

裴少珩同十一撑一柄油纸伞缓行于清江水岸。

“朱大人，这只画眉鸟我会替你偿还于李玩家，我也但愿，你能就此好好悔过你曾犯下的罪孽，伏法认罪，以慰那三百三十四缕冤魂。此番前去上京受审，路远多磨，前路漫漫，多保重。”

裴少珩面色蓦地端凝起来，津润的漆眸闪过一丝危光：“朱大人这是何意？”

黑夜中只剩裴少珩悄悄的呼吸声。

闻言，裴少珩心头蓦地一震，遂又敛眸冷语道：“朱大人不肯意奉告我倒无妨，可到了汴京，就由不得大人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