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质奴儿[第1页/共3页]

为今之计她要攀附上他,这是眼下独一的前程。至于今后该当如何,她想不了太远,走一步算一走罢。

“起罢。”

“我愿……婢子情愿……”

“可说巧,先是他来寻我,说这楼里新来了一个外海的厨子,另邀了田家二郎和吴家大郎,另有几个世家后辈,购置了一张大席面,正吃得好呢,他给我睇眼色,我这才晓得,阿姐也来了。”

江轲见秋水立在那边不动,眉眼一凝,十岁出头的小少年,已有几分凌人的架式。

说罢,江轲对秋水叮咛道:“去,把吉小郎君请出去。”

江念依言起家,见呼延吉端坐于桌前,双手架放在腿上,仿佛在等着甚么,蓦地间会过意来,脑中快速回想着,畴前府中下人如何服侍她用饭的。

想不到当初阿谁孤落无依的小儿,现在也在京都立住了脚,同这些眼高于顶的贵戚天孙打成了一片。

江轲当真看了他一眼,语气蓦地一压:“你小子不会打我阿姐的主张罢……”

“奇怪事,你肯屈下身材为奴?”呼延吉斜睨着女人。

“因为……除了你,没人能帮我……”

那年,那日,她从郊野游转回城,听闻福瑞酒楼从外请了一个厨子,便没回府,径往福瑞酒楼去了。

垂垂的,世人发明不对,狐疑他们的“遭受”同呼延吉脱不了干系,却又苦于没有实证,总之,再没人敢轻视于呼延吉,起码大要不敢——除了他阿姐。

呼延吉执茶杯的手一顿,目光从杯沿掠过,看向茶杯后虚化的女子,头往中间一歪,带着一点点顽意:“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江念手指一颤,她当然记得,那些未曾在乎的过往,现在变得非常清楚,也是她不肯忆及的,可越不肯想,它们就越往外滋冒,像是封存的酒瓮,年久失修,破了,朽了,内里发酵的陈酿掩不住,驱不散……

江念起家让座,笑道:“怎的也在这里?”一面说一面倒了一杯花茶递于他。

“仆人”二字她始终有些说不出口。

“娘子,小郎君求见。”

“我为何帮你?”

田家家主任户部主事,吴家家主任兵部主事,一个管财,一个管兵,皆是实打实的权臣,而这些家属的背后又同皇室宫闱连累。

江轲先是上前施礼。

“吉小郎君同你一道在这楼里?”江念问道。

“阿姐。”

“阿姐不见我?”

江念晓得,他这是松口了,忙走到他跟前,敛衣屈膝表忠心:“我愿跟在……身边,经心极力服侍。”

江轲特长在他面前一晃:“别看了,走罢。”

呼延吉转过身,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房门:“才将他们送走。”

江轲拿过桌上的一个甜果吃了起来:“姐姐说的是,不去理他,我陪你坐一会儿。”

江轲从房内出来时,呼延吉仍站在门外,背着身,双手反剪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