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番外·妙音娘子·一[第1页/共3页]

我心中感激，对着大婶和大伯跪下，认当真真磕了三个响头。

许是提到了我那未见过面的哥哥，娘不由得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了起来。爹拍了拍娘的手背，安抚说：“也是我没用，不是那挣钱的料。如果我能多些本领，夫人和莺儿也不消如现在苦，多难多难了。”

我九岁那年的夏季真的好冷，西北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雪落得也比往年厚的多。因着天冷，很多富朱紫家的后辈在家赋闲出不了门，便会叫上爹的的梨园子到府内唱上几曲，以打发冗长工夫。

然此时四周早已无人，呼呼的北风，把树上的枝丫吹得不住颤抖，把娘微小的呼救声裹挟着吹远了，底子传不到四周住户的耳中。小孩子困得早，邻居大婶先哄着我在自家睡下。可她目睹着亥时末娘都未归，心下就感觉不好，忙喊着她丈夫多穿几件出门寻人。

我怔怔地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也流不出一滴泪。大婶知如许不可，便和她丈夫筹议了一下，连夜找了副薄棺，把娘放了出来。天亮时，联络了丧葬纸扎店，扯了布，设了灵堂。

十仲春二十九日那天，是爹本该返来的日子。娘一向策画着，估摸着爹应当本日就能进城。可晨起时，却阴云蔽日，天降大雪，滴水成冰，北风刮得人睁不开眼。虽说瑞雪兆丰年，可也会轻易出不测。娘心中担忧，便把我拜托给了邻居的大婶，中午后便去了城门等待我爹进城。

没错，娘确切返来了。

十仲春二十那天，父亲便带着整班的人解缆了。五天的流水席，来宾尽欢，齐齐奖饰，刺史大人很高兴，分外给了爹五十两白银，请爹多唱一天。

可直到戌时初，娘还是没等来爹。望着渐渐关上的城门，娘内心不由忐忑起来，惊骇是爹在路上出了甚么事情。夜色低垂，娘心中忐忑，走路时没有重视，不谨慎踩到了路边的冰面，脚下一滑，重重摔了一跤。

我在睡梦中被开门的声音惊醒，想着该是娘要带我回家，高兴地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就跑到了客堂。

但是家中，满眼望去，也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我看着堂上她青紫的脸，头发微风帽上犹挂着雪粒子，睫毛上仿佛也有些冰霜。我颤抖着去抓她的手，冰冰冷凉的和她平时近似，却再没了平时的柔嫩。娘她本就身子衰弱，摔了一跤磕到了头，又在冰天雪地里待了两个时候。大婶奉告我，她去时就看到娘颠仆在雪地里，已经没了呼吸。她身后有一条长长的匍匐陈迹。能够她是念着我，用了最后的勇气和力量，不顾统统地想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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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毕竟是没有撑住，就这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