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遇刺[第2页/共3页]
"我要用十万牛羊,换将军助我清除王庭。"乌维的声音轻如蛇信,鎏金匕首在羊皮舆图上划开赤色的痕。霍去病瞳孔骤缩,舆图上标注的恰是浑邪王屯兵的居延海绿洲。去岁那场蹊跷的商队血案,遇害者多是支撑乌维继位的部落首级。
西南草坡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巴图筋肉虬结的右臂蓦地绷紧,长年控弦的指节在刀柄处压出青白。三匹战马在百步外的拴马桩不安地踏动铁蹄,鼻息在寒夜中凝成白雾。
帐内俄然传出金器叩击案几的脆响。这是乌维批阅羊皮舆图时的风俗——每当狼毫笔蘸满朱砂,便会用鎏金匕首的刀背小扣青铜砚台。巴图记得这把匕首的来源:去岁秋猎时,乌维亲手斩下浑邪王帐下第一懦夫的手指,从血泊中拾得此刃。
霍去病收弓的右臂微微发颤,去岁春猎时的旧伤在寒气中模糊作痛。乌维那柄鎏金匕首上的纹路令贰心惊——这清楚是李敢将军旧物!客岁暮秋,那位飞将军最正视的季子葬身阴山,尸首寻回时腰间玉带钩不翼而飞。
"霍去病!"巴图的吼怒裹挟着血腥气撞入大帐。乌维缓缓起家,金狼大氅在穿帐而过的夜风中翻卷如翼。他望着百步外勒马驻弓的玄甲将军,俄然想起三年前阿谁秋晨——汉将的马槊挑着休屠王宗子的人头,鲜血将"霍"字旗染得猩红刺目。
帐外俄然响起战马嘶鸣。霍去病剑锋微侧,映出西南边渐近的火光。浑邪王衰老的呼喝刺破夜空,三千铁骑的弯刀映红半边天幕。他俄然明白朱权策马拜别时的眼神——那柄用心遗落的赤节,现在正插在浑邪王前锋的咽喉。
"好个一石三鸟的毒计。"霍去病嘲笑,目光扫过乌维腰间玉带。错金工艺的狼首带扣在烛火下泛着寒光,这清楚是单于庭匠人的手笔。若彻夜他非命匈奴王帐,明日河西四郡便会哄传汉将擅启边衅,而浑邪王亦可借机洗濯异己。
霍去病按剑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认出刺客头子耳后的狼形刺青——这是浑邪王亲卫的标记。去岁冬月,恰是这些人在居延海畔屠了汉家商队,将剥下的人皮吊挂在胡杨林间。
"哈孤涂伏地!"巴图旋身踢飞炭火盆,燃烧的牛粪块在空中炸开星雨。借着这瞬息的混乱,他刀锋回扫,将偷袭者的胫骨斩得粉碎。惨叫声未绝,第三名刺客的弯刀已劈至面门——这清楚是匈奴王庭侍卫的搏杀术!
"好个河西霍嫖姚!"乌维抚掌大笑,指尖在羊皮舆图上重重一点。霍去病凝目望去,那处朱砂印记鲜明标着"祁连山北麓"。三年前的秋晨,八百汉骑恰是今后隘口突入匈奴王庭。彻夜星月无光,汗青的锋刃却将要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