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剑魄琴心（剑）[第1页/共2页]

「你倒是把人间热烈记得全面。」她屈指弹剑，龙吟惊飞檐下团雀。翡翠剑气忽地和顺，将博古架上的陶偶转向璃月港方向——那泥塑的渔夫正在船头撒网，银鳞跃动如四百年前层岩巨渊的星光。

甘霖的声音随浪花漫上船面：「要记得…」麒麟角在月光下贱转清辉，「有故交在老处所温茶......」

「有些债，活着才气还。」

「自从被魈强行扒开过一回，就更加娇气爱翻旧账了。」林涣屈指叩响剑脊，清越剑鸣惊得案头茶汤出现波纹。五百年前的雨夜在波纹中显影：千岩军布阵的号角、浮舍战矛破风的吼怒、伯阳染血的掌心按在她腕间......

惊风铃无风主动。玉镯不知何时套回腕间，将甘霖指间的琉璃百合烙成岩纹书签。杏仁豆腐的凉意漫过鼻尖，魈端着青瓷盏立在晨光里，业障凝成的霜花正溶解于剑芒。

翡翠剑气忽地裹住林涣周身，岩纹广袖翻卷如云。玉镯嗡鸣着收紧，在她掌心催开一簇琉璃百合。

顿了顿，甘霖轻声感喟，“莫欺负她.....也莫叫我们担忧。”

剑光暴涨如松涛乍起，翡翠剑气凝成青龙盘柱。虚影掠过博古架时，陶泥捏的祥云尾小龙翻了个身。

「叮铃——」

「帝君让我捎句话。」甘霖将百合置于剑身，花瓣化作岩纹渗入剑脊，「『左券既立，便需琴剑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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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鸣忽如归离原的暮鼓。翡翠深处浮出先生执讲授箭的画面：岩纹广袖拂过她颤抖的指尖，箭簇没入靶心时惊起三只团雀。『引弓之道不在穿杨，而在镇江山。』他的感喟散入琉璃百合丛，『他日若持杀伐器，莫忘松间拾羽时。』

羽倾的雷楔在空中织就星轨，至冬银饰映着林涣腕间翡翠：「丹羽若在，定要笑你柔嫩。」履行官俄然俯身，铁花吊坠掠过她耳后龙鳞，「幸亏那日踏鞴砂炉心炸裂时，我学会件事——」

尾音被骤亮的碧芒斩断。翡翠玉镯化作碧绿长剑横陈膝头，剑柄缠着的霜色绷带还留着伯阳打的安然结。林涣指尖抚过剑身细痕，耳畔忽闻晶砂瓷盏相碰的脆响——与兄长分茶时茶刀轻叩杯沿的韵律如出一辙。

「晓得啦——」林涣截住话头，腕间翡翠映出胡桃叉腰大笑的虚影，「过期虾球要留着酿酒是吧？」

「它一向都记得。」夜叉傩面下的金瞳出现波纹，「那日你以剑为针刺穿逆鳞，她震颤三日不止。这些光阴和璞鸢听得最多的，便是这翡翠玉镯的干脆。」

甘霖俄然握住她执剑的手。麒麟角抵着龙鳞，月海亭密卷的鎏金符纹在瞳中流转：「帝君赐剑当时曾言，磐岩结绿认的既是护国之心——」冰冷的指尖点在她心口，「也是持剑人跳动的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