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睽卦劫[第2页/共3页]

河面俄然掀起巨浪，往生舟残骸在旋涡中重组。宁姚的红绳主动解开，铜钱嵌入新舟龙骨时，整条星砂河开端倒流。陆沉瞥见三百个本身的倒影在逆流中堆叠，每个倒影心口都插着宁姚分歧世代的发簪。

河对岸传来琉璃破裂声，往生殿最后的结界崩塌了。在纷飞的青铜残片里，有块碎片映出令人堵塞的本相：所谓的星砂河循环，不过是陆沉某世炼制的本命剑匣。而宁姚三百世的灵魂，始终都是温养剑灵的灯油。

"我恨的向来不是循环之苦，而是每世见你时，心口总会出现初遇的甜。"

星砂河完整干枯时，往生殿的梁柱轰然倾圮。宁姚在废墟中拾起半块合卺杯，杯沿残留的口脂俄然燃烧起来。火焰中映出的不是往世情缘，而是剑气长城废墟上，三百个陆沉正将本命剑刺入分歧世代的她心口。

"抓住桅杆！"宁姚的呼喊带着金属颤音。她的裙摆被星砂蚀穿，暴露小腿上狰狞的剑痕——那是陆沉堕入无相天时暴走的剑气所伤。当她的手触到桅杆刹时，班驳的青铜大要俄然闪现出剑气长城崩塌时的画面。

宁姚的狂笑声中，整片天空开端剥落。她拽出心口的开元通宝按在陆沉眉心，宝文绽放的血光里，闪现出往生诀真正的终章：那是以两人神魂为墨写的判词——"因果缠如茧，痴儿作茧人。"

"现在你晓得了。"**安的声音从每具青铜棺中传出。最中心的棺椁俄然开启，爬出的竟是半人半骸的陆沉第一世。那具腐尸手中握着的，鲜明是宁姚第一世的本命剑。

往生舟完整崩溃，每块船板都化作影象利刃。陆沉被十九块碎片贯穿，此中最痛的那块显影着他最不肯记起的画面：三百年前雨夜，是他亲手将宁姚推入循环井，用的恰是现在刺入心口的那截桅杆。

往生舟开端下沉，不是沉入星砂河，而是坠向剑气长城废墟下的无底深渊。在失重刹时，陆沉终究闻声了宁姚始终没能说出口的那句话。这句话在三百世循环中被星砂磨损，现在却被深渊里的罡风补全：

宁姚翻身坠入卦盘中间，腕间红绳主动缠绕卦爻。在爻象变动的刹时，陆沉看到了最残暴的本相：所谓四座天下因果锚点，不过是**安用来封印他影象的囚笼。东方锚点是他弄丢的桃木剑，现在正插在宁姚第三百世的尸身上；西方锚点系着宁姚半缕灵魂，却锁在他枯萎的右臂当中。

星砂河的水俄然变得黏稠如蜜，陆沉枯萎的右臂浸在银灰色河水里，皮肤大要浮起精密的青铜纹路。他望着对岸逐步消逝的**安虚影，左手无认识摩挲着腰间重生的无相骨——那是在无相天斩杀吞噬者时留下的烙印，现在正与宁姚腕间的红绳共鸣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