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归墟之誓[第2页/共3页]

陆沉望着树根处堆积的小童骸骨，俄然记起某个上元夜。那年他刚接任龙伯太子，阮秀偷带他溜出王宫看花灯，朱雀大街热烈不凡，糖画艺人用麦芽糖浇出会游动的龙形，他笑着将糖龙赠送阮秀，却在糖浆凝固时看清龙目里嵌着的竟是龙伯王族世代相传的禁术符文。现在那些符文正在他骨髓深处灼烧，提示着誓词背后真正的代价。

"**安连这个都算计到了。"宁姚的剑尖轻挑灯盏，火光摇摆中，闪现往生殿的青铜梁柱。柱身上除了星图，竟另有藐小的刻字，记录着李宝瓶游历期间留下的预言："甲子年霜降，三心血染树，往生舟自渡。"现在，柱影投射在古树上，与树脂流淌的轨迹刚好构成渡舟符咒。

青铜古树俄然狠恶震颤，树顶命魂果裂开蛛网纹。陆沉的无相骨开端片片剥落，每片骨甲坠地都化作一页青铜典册，其上记录的恰是龙伯血与无相骨相生相克的法例：本来所谓不死不灭的传承，不过是古树遴选合适养料的循环。当最后一片骨甲脱落时，他赤脚踏上树身裂缝，足底触及的却不是树脂，而是阮秀儿时在河伯庙偷藏的麦芽糖——那些凝固的糖浆里，三百个"陆沉"的名字正在熔化。

"你的无相骨在哀鸣。"宁姚手持剑鞘，不轻不重地轻叩树干，惊起栖息在树冠的青铜鸟群。那些鸟儿振翅高飞，洒落的鳞粉，在空中缓缓拼集出龙伯血典的残章：每代龙伯王担当者都需在归墟之底剜心发誓，以心血灌溉青铜古树三日，待树冠结出命魂果方算礼成。

青铜鸟群俄然收回锋利啼鸣，树身裂缝中涌出黏稠的金色树脂。陆沉的无相骨不受控地刺入树脂，顷刻间，他晓得了力量本源——龙伯血实为古树汁液提纯，青铜脉纹是树皮上的天然符咒，而无相骨竟是历代献祭者未被消化完整的残骸。他瞥见七百年前某位龙伯王在树脂中挣扎，其脊骨被古树异化的过程，正与本身现在骨殖的异变如出一辙。

喜好剑来：人间如寄请大师保藏：剑来：人间如寄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宁姚的剑俄然收回清越龙吟，剑脊上三百世转生的铭文一一亮起。她的眼眸微微失神，想起本身第二十七世时，曾为护送龙伯王族遗孤，被追杀至归墟边沿，存亡一线之际，她咬着牙，用本命剑剖开腹部，将龙伯太子转世身藏于气海。那一世的陆沉，在她腹中孕育三月，出世时掌心便带着无相骨的雏形。现在她剑气扫过之处，古树根须间俄然闪现出当年流亡线路，那些蜿蜒的血迹，历经光阴，终究都指向树顶未成熟的命魂果。

碑文最后的笔迹被树脂覆盖，陆沉却俄然明悟。他反手握住宁姚的剑锋刺入本身咽喉，含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