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无相书[第2页/共3页]

当新月升至中天，月光如水般洒在陆沉身上。他俄然削下一段无相骨，投入云海当中。骨片在下落过程中，垂垂化作三百只青铜雀，它们振翅高飞，口中衔着往生帖，飞向四座天下。

6、舟上月

傀儡胸腔轰然弹开，三百段影象晶片如暴雨般倾泻而出。陆沉瞪大双眼，满脸震惊，无相骨刺穿晶幕，窥见最痛的本相：当年那场残暴的剜骨典礼上，是李宝瓶假扮巫祝，奇妙地更调了药汤，用麦芽糖护住了他的心脉；而阮秀吞噬河伯，实为替他分担《水经注》反噬。

“这才是……我的道。”陆沉折断体内利刃，碎片在他手中渐渐凝成往生舟的残舵。摆渡人们俄然调转刀锋，青铜火莲尽数渡为佛前灯。

“你觉得的偶尔，都是她们逆天改命的代价。”傀儡的声音异化着李宝瓶衰弱的咳血声。陆沉的身材微微颤抖，右臂的剑纹俄然暴长，可那凌厉的剑气却和顺地绕开了傀儡的关键。他认出了那些刻碑钉的摆列，那是李宝瓶自创的“锁魂局”，心中尽是打动与惭愧。

4、梅刃舞

无相天的梅雨季，来得毫无征象，精密的雨丝里，裹挟着青铜碎屑，纷繁扬扬洒落，打在油纸伞上，收回叮咚脆响，好像敲击古磬。陆沉蹲在那截断碑前，眉头舒展，神采凝重，指尖悄悄抚过碑上“往生渡”三个班驳残字。碑身缓缓排泄陈年血迹，与他右臂上重生的剑纹产生奇妙共振，一圈圈波纹自碑身荡开，向四周伸展。

3、剜骨债

“你迟了三年七个月。”她并未转头，可碑面上却缓缓闪现出笔迹。陆沉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惭愧，他的无相骨俄然硬化，化作骨液，缓缓渗入碑林地脉当中，补全了《禁神录》的终究章。顷刻间，统统碑文同时亮起，光芒中，一艘琉璃往生舟缓缓升起，舟身镶嵌着阮秀的鲛珠、宁姚的剑穗、李宝瓶的刻刀，另有陆沉重生的剑魄。

“本来当时你就……”阮秀悄悄将鲛绡伞移到他头顶，伞骨上挂着的青铜风铃，收回清脆声响，每片铃舌的形状，竟都与宁姚某一世剑尖的模样如出一辙。她腕间新添的伤痕，正排泄与碑血同源的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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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交灯

精密的雨丝打在石板路上，出现一层薄薄的水雾。穿过雨巷的卖灯翁俄然立足，陈旧的蓑衣上滴下雨水。竹架上三百盏青铜灯，灯面绘着四座天下的星图，在雨幕中披发着幽微的光。最旧的那盏灯俄然闪动起来，灯光忽明忽暗，映出李宝瓶在中土刻碑的背影，她的身形在光影中显得格外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