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生诀[第1页/共3页]

青铜槐树完整泯没之时，陆沉在现世醒来。怀中的婴儿正在哭泣，腕间的红绳俄然收紧——三百里外的乱葬岗上，宁姚的新坟前，未完工的嫁衣在月光下自行燃烧，灰烬缓缓拼集成四个字：

“选一世续缘。”骨绣娘的头颅滚到陆沉脚边，齿间咬着婚书，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挑选。陆沉却将右眼也剜出，银瞳炸成星砂风暴，樊笼刹时溶化，九世宁姚同时伸手，指尖触到他血肉恍惚的眼眶，声音中充满了迷惑与不舍：“值得吗？”

第四幕：同心结

“来取嫁衣？”骨绣娘的声音在空旷的洞府中回荡，颌骨开合间，齿缝中漏出点点星砂。她身后吊挂着三百套婚服，每一套都诉说着宁姚分歧的运气。第一套沾满了北莽剑修的血，第七套心口插着青铜簪，而最后那套下摆裂生长痕，暴露宁姚刻在腿骨的遗书：“愿生生世世，不踏修仙路。”

第三幕：瞳中狱

陆沉缓缓推开那扇掩蔽在光阴灰尘中的槐树洞门，一股稠浊着腐叶霉味与淡淡桃木香的氛围劈面扑来。洞内阴暗，洞壁上镶嵌着无数青铜镜，好像一双双窥测尘凡的眼眸，而每一面镜子中，都映照着宁姚分歧年事的睡颜。

穿过树洞的暗门，陆沉的衣摆不慎被青铜蛛网黏住。网上挂着宁姚的旧物，退色的剑穗、写废的诗稿，乃至她初潮时弄脏的襦裙，每一件都承载着往昔的回想。蛛网的绝顶，坐着一名骨绣娘，她的骨架被青铜丝紧紧缠绕，指骨间捏着绣花针，针尖上挑着一根如血管般爬动的红线，仿佛正在编织着一段段悲惨的运气。

骨绣娘俄然崩溃，青铜丝如蛇般缠住陆沉的脖颈，声音冷冽：“她为你死了九次，该还了。”金纹绞断青铜丝的顷刻，嫁衣堆里飞出赤色盖头，上面绣着宁姚的命盘图，伉俪宫的位置插着那根金银线，线头紧紧连着陆沉的异瞳。

第一幕：槐中洞

“这才是真正的往生诀。”崔东山的声音从命盘中传来，好像太古的呼喊，“以你之眼，换她循环。”

陆沉伸手抓起比来的嫁衣，俄然，金纹暴起，嫁衣化作锁链缠身，每个链节都传出宁姚的声音，诉说着她与陆沉之间的各种过往：“甲子年腊月初八，拒**安提亲”“癸卯年重阳，陆沉入无相天”“丙午年冬至，剖心饲剑……”

“抓紧！”接生婆的喊声刺破了时空的维度。陆沉瞥见婴儿的脐带紧紧缠绕着红绳，产婆的剪刀卡在绳结处，情势危急。宁姚俄然夺过剪刀，狠狠地刺向本身的心口，鲜血四溅，染红了婴儿的额头：“以我命，解他劫！”

"好好活着"

“这洞，名为忘尘窟。”崔东山的声音幽幽响起，仿佛从树瘤的深处渗入而出。他独眼中嵌着星砂罗盘，残手托着宁姚的针线盒，盒内丝线色彩诡异，每一根都承载着不为人知的故事。绣鸳鸯的红线，渗入了心头血；补道袍的白线，掺杂着骨灰；而那最底下压着的金银双色线，恰是陆沉异瞳的光彩，如同运气的纽带，将他们紧紧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