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命的寒冬[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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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病院泊车场,弟弟把烟头在水泥地上碾出焦黑的陈迹:"省肿瘤病院那边我托人联络了放疗科张主任,但姐..."他声音俄然哽住,"刚才护士说爸把止痛贴剂当创可贴往输液针眼上贴。"茗子望着住院部三楼那扇亮着微光的窗户,玻璃上固结的雾气正顺着春夜的寒意蜿蜒而下。
转院那日恰逢倒春寒,救护车里监测仪的滴答声与父亲断续的嗟叹交叉。茗子用温毛巾擦拭父亲排泄盗汗的额头,发明他右耳后那颗熟谙的褐斑色彩更深了——这是童年时她骑在父亲肩头摘枇杷最爱把玩的小标记。省肿瘤病院的重症监护区永久人声鼎沸,张主任看完加强核磁陈述后沉默很久,终究在会诊单上写下"姑息诊疗"四个字。
腐败时节的雨丝将病房窗棂晕染成水墨画,父亲开端呈现时空混合。有天凌晨他俄然紧紧抓住茗子的手腕:"快把晒场的稻谷收了,台风要来了!"充满针眼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真的握住了一把金黄的稻穗。茗子把脸埋进父亲带着药水味的病号服里,想起二十年前阿谁暴雨夜,父亲也是如许背着她蹚过被山洪冲毁的田埂。
2016年3月的玉田病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春寒渗入骨髓。茗子攥着CT陈述单的指节发白,影象上那些精密的红色斑点像撒在父亲肺叶上的雪粒,现在正沿着血管头绪向头颅伸展。她望着病房里正试图用颤抖的手剥橘子的父亲——阿谁曾经能扛着两袋稻谷健步如飞的男人,现在连果皮上的经络都扯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