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释恨·2[第2页/共5页]

言毕，服侍的寺人当即跪下应诺，等候楚王的下一句叮咛。

一个妾侍，原翻不出甚么风波的，但贵重在是楚恒后院里头独一一个，多数会让她的父母生出些不臣之心。再则此事本来就是林后开口求得，哪怕有些牢骚，也怪不到楚王的头上去。

楚恒丢下了一句没头没尾的答案，快步走上前去，迎上刚拉开门的白姨。

是他如何攀登泥石，混作蝼蚁，也叫不回的人。

可这孩子的心药，是甚么呢？

“小时候，每到夜间，我总会被恶梦惊醒。”珈佑收回目光，望着黑暗中独一的光点，“可我只要瞥见她在身边，听她唱哄睡的歌，我才想活下去。才知这世上，竟有后代之爱，值我一条性命等候。”

“甚么婚期？”

“林氏瑶溪，才情出众，持躬淑慎，应王后之求许入三公子府。三公子尚无正妻，然瑶溪倾慕之心上感天听，特许三公子恒，以迎妾之礼，择十今后结婚。”

而珈佑，恰是如此。

回到府中时，天方才擦黑。

……

“我刚替兰儿换了药，”白露高低打量了他一眼，见囫囵个儿的没甚么大事，便也撤销了替他评脉的心机，“你如果想去瞧，出来便是了。只是谨慎着些风，别叫给人扑着了；若能不点灯，那是最好的。”

少年眼中微涩，收了目光，表示大寒推他入府。府内万般场景一如往昔，他已不记得这是守坟的多少个年初，只打本日起，林后罪恶已定，他即使死了，也能得见母妃故颜。

珈兰愣了愣，紧攥着被褥的手一松，心中的警戒终究燃烧殆尽。很快，她才反应过来，在黑暗中渐渐扶着床榻，踉跄着向楚恒声音的方向躬身爬去。

楚恒还是一副孱羸模样，让人搀扶着下了车，悄悄地望了一眼深远无边的竹林。大寒和小寒对视一眼，在他身后闭口服侍。再今后瞧，正门两侧是守门的小厮和管家，门内的重重树影下立着神采闲散的小雪，顶着夏季的北风。

若她能瞥见。

楚恒轻笑一声，将汤婆子搁在她的被褥上，微微下压的重量拉动了布帛。他这才重新望着面前的少女，眼中神采庞大，道：“是我几乎忘了。”

如此，林后失势，林氏旁人拥戴谁，便有好一番说道了。

白露一一叮咛完，重视到神采有异的珈佑，脚下顿时一停。她思考半晌，终还是快步上前，推着无声的珈佑往偏殿拜别。

“末将自当为王殿分忧。”

必然会惊奇于楚恒眼中，澎湃如潮的、不再加以粉饰的爱意。

南郡灭亡了，不堪的成规自当随之灭亡。他挤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像是瞥见那日奔向他的长姐，可下一瞬，面前便是长姐分开时的断交。

风还在吵着。

楚恒未曾答话，只是微斜过眼，瞧着他眼中的执念和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