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释恨·2[第3页/共5页]

“白姨，”楚恒仓猝开口，问道，“她……”

楚恒回绝了大寒的美意，自行拉动了轮椅，与珈佑并坐一处。二人之间，隔着一道划一的石板路，那是他们两边，都没法超越的鸿沟。珈佑闻言一震，骇怪地转头去瞧，只窥见楚恒被烛光照暖的侧脸。

唯有二人的心跳声，近在天涯，却恍隔天涯。

言毕，服侍的寺人当即跪下应诺，等候楚王的下一句叮咛。

“是奴拖累主上，”珈兰下认识答道，声音另有些沙哑，“当在被捕之时，便服用毒药。”

月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的身上，连发间也感染了许些缠绵的光辉，光彩绝代。

“另有一桩事，有劳秦将军替孤分忧。”楚王继而道，虚扶了一把跪在面前的秦典墨，“当日除却大殿，其他各处保卫松弛，变成悲剧，令孤非常痛心。这几日便有劳秦将军，替孤好好清除这宫内——不当有的眼线。”

“林氏瑶溪，才情出众，持躬淑慎，应王后之求许入三公子府。三公子尚无正妻，然瑶溪倾慕之心上感天听，特许三公子恒，以迎妾之礼，择十今后结婚。”

“诺，奴当即去传旨。”

老二耳根子软，也是个脾气脆弱的，难保能拦下林后东山复兴。现在的局势，为稳住林氏，他必须寻另一条路，分离林氏心力，令他们族内自生分歧。何况，他身后担当王位之人，他早已……

楚恒未曾答话，只是微斜过眼，瞧着他眼中的执念和希冀。

是他如何攀登泥石，混作蝼蚁，也叫不回的人。

“你想不想，为她和南郡，报仇雪耻。”

“我刚替兰儿换了药，”白露高低打量了他一眼，见囫囵个儿的没甚么大事，便也撤销了替他评脉的心机，“你如果想去瞧，出来便是了。只是谨慎着些风，别叫给人扑着了；若能不点灯，那是最好的。”

更不敢信赖，他眼底，竟也有远胜珈佑的、不为人知的执念。

那些他今后余生都奉为期望的偏疼。

“叩见主上。”大雪后撤了半步，躬身施礼。

楚恒丢下了一句没头没尾的答案，快步走上前去，迎上刚拉开门的白姨。

白露曾说，珈佑心中有疾，自珈兰不顾他禁止分开后，愈演愈烈。这病症叫人束手无策，即便妙手如白露，也只敢保守医治，不敢说定能病愈的。

面前的视野突然一转，掠过晒药的层层竹筐，便扯入乌黑的飞檐翘角。他仰首瞧着，忽而回过神来，猛地回顾去寻长姐的方向——

提及殛毙他母妃的虎伥。

迷雾以后，鲜明赤忱之爱，明珠般灿烂，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风还在吵着。

“公子婚期，定在何时？”

那她又算甚么？

烛火明灭，像是被甚么妖风刮倒，狠恶地颤抖着身形。每一粒烛光都沙哑着嗓音，摧枯拉朽般迎上夜的痛击，势要染出一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