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叛乱·4[第2页/共5页]

珈兰一愣，这四下无人的地界，怎的会有旁人的声音？回身之际，那人正胆怯地站在她几步以外，颤颤巍巍地搓动手，摸索问道。

昔日最繁华的街上，也是宫变的血液最沸腾的地区。

她单独一人站在长街的正中心，两侧屋门紧闭，渐渐地拖着步子，便见那些回想编织坎阱，将她覆盖此中。

少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要迈出脚步去制止，可浑身仿佛有铁链监禁，为她压上了一座大山。翻滚的爱意差遣她上前劝止，复苏的明智警告她不得过问，正如无数次他单独坐在竹林中、墓碑旁，不管她在与不在，楚恒都能推算出他想要的前程。

一俗一雅，全然分歧。

她如果失利，鲁国自有处暑为楚恒铺路，联络鲁璎，处理鲁后；吕世怀入京，有旁的朝堂官员与他交友，施提携之恩，赏司马蜜斯的姻缘；秦典墨重孝道，在边疆时，徐将军自当出面，使秦家军偏立三公子。

再不分开，他会死于朝堂风云，和他的母妃一样悄无声气。

可本日，也如此吗？

才气更好地，瞧见那些将要获得的事物。

甘为自在折腰者，若得远胜其自在的爱人，也会同世人普通浑浊。

她说着，将碗推至婆子面前，还一并留下了一钱银子，起家微微屈膝施礼。婆子愣了愣，知她这礼节也非平常百姓能用，正要扶她，却听她开口打断。

他们皆是这木头盒子的俘虏，一躬身，便是数年。

天下万民皆知，楚王三子恒，是个双腿残疾的废料。

她好似又在火光中瞥见，那些在边疆，刀尖舔血的光阴。她领着一队人，天不怕地不怕地，虚张阵容地救下了秦典墨，而后是……

二十四使里，有许些她熟知的面孔。比方前些光阴驻扎鲁国的处暑，与吕世怀同事的朝堂官员，边疆时打过照面的秦家老将惊蛰……

白叟口中的摊子，是在街边支了个简朴的小灶，拿木车垫上板子作桌面儿，又支了几处临时落脚的桌椅板凳，经谋生存。桌上除了馄饨的物件儿，另有些擀好的细面儿、葱花、鸡蛋等，锅中的水也不过将将烧开，水清澈透亮，应是还未有门客上门。

“那就是了！是了！”她忽而咧出个实心实意的笑，腿脚慢了些，热切地上前牵了珈兰的手，往一旁的小摊上带，“来，女人来吃上一碗馄饨，可光鲜哩！”

婆子一面说着，一面从桌上的小竹罐子里取出个木勺，递到珈兰碗中，翻开了话匣子：“原觉得在容州城，就是个死。没想到……没想到女人你……那日我瞧得真真儿的，秦家将军把你带返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树影班驳，屋内的烛火送走一名又一名暗卫，四周终究重归安宁。楚恒立于案侧，瞥了面前日送来的一堆极新奏本，垂目浅啜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