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叛乱·4[第1页/共5页]

“我方才瞧着你，还感觉眼熟。”婆子在她边上的板凳坐下，似有些怕冷，又不大安闲地搓动手，“见你扶簪，我才记起来，你是那日容州城外，单独迎敌的女将军！我家那口儿去得早，我年纪也一日日大起来，总不好一起拖我儿子的后腿。”

树影班驳，屋内的烛火送走一名又一名暗卫，四周终究重归安宁。楚恒立于案侧，瞥了面前日送来的一堆极新奏本，垂目浅啜了一口茶。

木头炙烤的噼啪声，成为了黑暗里独一呼吸着的活物。他们占有在远处的宫殿深处，窸窸窣窣地收回难以忽视的响声，微微铺亮了玉都城的长街。

天下万民皆知，楚王三子恒，是个双腿残疾的废料。

珈兰见状，一手扶着碗沿，汲取着热汤的温度，问道：“婆婆儿子既在秦家军做事，那彻夜，怎的还单独出来摆摊？”

氛围中的焦味愈发浓烈，夜风得志，循着长街青板，踏入暗影当中。她忽觉发髻有些疏松，抬手扶了扶簪，触手是冰冷的木刻雕花，与发相合。抬眸时，高高的城墙截断了暗中，前头是望不见边沿的天，背面是熊熊火光。

她说着，将碗推至婆子面前，还一并留下了一钱银子，起家微微屈膝施礼。婆子愣了愣，知她这礼节也非平常百姓能用，正要扶她，却听她开口打断。

下一名出门的，是大寒。

“那就是了！是了！”她忽而咧出个实心实意的笑，腿脚慢了些，热切地上前牵了珈兰的手，往一旁的小摊上带，“来，女人来吃上一碗馄饨，可光鲜哩！”

路边的树木随风颤抖，可茶馆被火焰淹没，并无楚恒的身影。

再不分开，他会死于朝堂风云，和他的母妃一样悄无声气。

那霜降，于楚恒何益？

屋内之人呼吸较着一滞，像是得知甚么不测之事。

她如果失利，鲁国自有处暑为楚恒铺路，联络鲁璎，处理鲁后；吕世怀入京，有旁的朝堂官员与他交友，施提携之恩，赏司马蜜斯的姻缘；秦典墨重孝道，在边疆时，徐将军自当出面，使秦家军偏立三公子。

王宫噼啪的火光里，藏匿着老妪炉子里轻微的火星跃动之声，没出处地叫人感觉心安。白叟拢了拢头发，眼底泛着泪花儿，面上倒是实打实的欢乐和感激。

她顿了顿，生来的警戒叫她未曾回话。

“我深夜赶路，另有要事未完。他日灰尘落定，定来婆婆这里，吃上一碗热汤面。”言罢，珈兰不再理睬婆子所言，径直向三公子府方向行去。

漫无边沿的黑暗里，早已没了玉京的风尘香骨。

欠下诸多纠葛，又于楚恒何益？

这是兰儿，曾说给阿佑的事理。

“女人……打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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