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过午醒来雪满船（下）[第1页/共3页]

“大夫你来看看。”越王带着戏谑的笑说。

“大周诸王民气不齐，良娣不能包管个个儿都是忠的，燕王远在北疆，久不问政事，燕国又兵强马壮，良娣找他也是道理当中。”宋青阐发道，“更何况燕王有废立之权，他现在已在天京，就更能申明舒良娣自母家事情后在天京孤身而立，无可用之人，只能求燕王做强援。”

好久，待宋青神采稍稍有些和缓，越王便问道，“大夫，这事你如何看？”

“父王，女儿知错了。”书颜闻言后认错道，“女儿是被鬼迷了心，油蒙了窍。”

“女儿不敢。”书颜一惊，赶紧摆手道，“自古以来源来没有传位给女儿的，女儿不敢开这个先河。更何况先唐武后是短长，可最后还是要神龙归政。”

宋青思虑一会儿道，“母子情深，献恭世子即便入了嗣，也还是良娣的人，承景太孙的亲弟弟。一个是名正言顺却没有权势的担当人，一个是有权势却被架空在外的一国国君，这两人抱在一起了，会如何呢？”

“记着了。”书颜点头道。

“王爷，您悔怨过吗？”宋青说出这句话就悔怨了，这句话太僭越了。

越王坐在天井里，斜靠在竹榻上，听着宫女们烤鹿肉时收回的滋滋声，眯着眼睛小盹会儿，头上的芭蕉叶迎着春季的阳光，苍翠欲滴。

燕王不依不饶，持续道，“就算老天没眼，逢了个乱世，李氏都死绝了，天佑我当了这天子，可我已日薄西山，气味奄奄，百年以后传给谁？你吗？”

春季将天井远处的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而宫外的越山早化为了焦黄一片。越王从竹榻旁的石桌上顺手拿起一个魑纹锦盒，从中取了一小张字条，递给宋青。

宋青抬高声音道，“动静可靠吗？”

“恭而安？”

“胡婉妃暗害了先皇，却立不了她的皇子，功亏一篑。舒良娣顺水推舟，扶太孙继位。”

但越王不这么想，他不甘地望向天空，缓缓道，“宋青，看你是我的亲信，我才在这里道一句‘可惜’。”

燕王听罢正言道，“你现在晓得不能开先河了？！你记着，我燕系李氏世代忠良，燕王不称帝，燕国也不称朝！记着了吗？！”

“是。”

“是。”书颜噗嗤笑一声，抱了东西就跑。

“王爷有甚么好东西十足给我看，别如许跟流水似的。”宋青佯装抱怨道。

“皇上虽已是天命之年，但身材夙来安康，前年祭天大典上还能举鼎扬威，现在俄然说驾崩了，让人难以佩服！”宋青想到祭天大典上皇上举鼎的豪举，不由可惜感慨道。

“此鹿肉是昨日世子围猎时打来的幼鹿，嫩着呢。又用芭蕉包裹炙烤，烤了半日才好。”越王对劲道，“前人的兴趣好啊，蕉下品鹿肉，有景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