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云篆窥天[第2页/共2页]
最后是执灯人独坐暗室,用朱砂笔在瓷俑额间一点——那朱砂竟混着沈墨的魂血!
"雨师笺。"沈墨以剑鞘挑起玉板,银蓝魂血渗入凹痕,"慕氏以天象为符,这雨痕怕是大荒历癸卯年的暴雨轨迹。"
话音未落,东南边传来玉磬清鸣。檐角铁马无风主动,震落一层陈年香灰。灰烬中浮出半幅帛画:白衣女子立于梅树下,掌心托着的不是月魄,而是一枚裂璺瓷瓶,瓶身缠满红线——与陆昭胎记的金纹走势如出一辙。
地脉的湿气凝成露水,顺着青石阶滚落。陆昭俯身轻触阶缝间的苔纹,鎏金血珠自指尖坠下,苔藓忽如活物般退散,暴露一方残破的玉板。板面阴刻的既非符文也非星图,而是密密麻麻的雨痕——与《噬月盟约》最后一页的拓印严丝合缝。
陆昭腕间金纹忽如箭矢指向宫门,胎记边沿排泄细碎金砂。那些金砂落地成纹,竟拼出慕九娘的手迹:
祠堂内,沈溟跪在先祖牌位前,将乳牙嵌入青瓷人偶喉间;
裂璺归真
雨线牵魂
裂缝深处,白衣圣女立于祈雨坛上,手中瓷瓶红线另一端系着女婴手腕。而女婴心口的胎记,正跟着暴雨轨迹发展……
"本来我的金纹不是噬月阵的烙印,"陆昭按住狂跳的胎记,"而是暴雨夜被改写的‘天命’。"
"沈溟在引我们入局。"陆昭霜刃轻点帛画,刃光映出瓷瓶裂缝间的暗纹,"这瓷瓶的缺口,倒像你后颈图腾的倒影。"
沈墨后颈图腾出现霜色,与灯芯月光共鸣。他俄然折下冰晶伞骨,银蓝魂血顺伞纹流淌:"慕女人以魂饲灯,可曾想过这月光最忌贪念?"
【癸卯年谷雨,慕氏以沈家魂血饲雨师笺,欲改天命。然暴雨反噬,十村尽殁,唯余瓷瓶纳怨。】
沈墨凝睇瓷瓶残片,俄然以剑尖刺破指尖。银蓝魂血滴入裂璺,瓶身浮出蝌蚪状的云篆——恰是《鹤唳卷》缺失的末章!
梅甑锁烟
陆昭胎记突然发烫,金纹如蛇游向琉璃灯。灯芯月光忽地暴涨,映出幻象:梅墟焦土上,慕九娘跪地剖开瓷瓶,瓶中涌出的不是丹药,而是三百缕缠绕的魂丝——每缕魂丝末端都系着沈氏婴孩的乳牙!
檐角铁马再度震响,玉磬声引着二人望向东方。云层散开处,一座琉璃宫阙若隐若现,檐下悬着三百枚玉铃——每枚铃舌都刻着沈氏先祖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