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梅烬织命[第2页/共3页]

陆昭蓦地想起墨池幻象——那些交叉的工夫碎片里，独独没有沈墨既定的命途。她腕间金纹忽如针刺，胎记边沿排泄金砂，在足下拼出残破卦象。

北斗勺柄忽指沈溟眉心，天枢缺角处浮出一枚玉珏，与陆昭胎记的金纹严丝合缝！

三百素纱灯轰然点亮，火光中闪现的不是沈氏先祖，而是芸芸众生：江南老妪拾梅酿酒，北境稚童雪中习剑，慕九娘残魂凝睇新月......每一盏灯，皆映着未被噬月阵窜改的平常人生。

沈溟蓦地后退半步，婴孩虚影在心口狠恶挣扎。沈墨却已执剑刺入空中，魂血顺着地脉奔涌，所过之处焦梅逢春，绽出雪色新蕊。

“梅魄既烬，何妨以魂血为壤？”他握住陆昭的手，鎏金与银蓝交叉如虹，贯入玉柱核心，“兄长，且看这‘无字天命’，如何自燃成灯——”

“噬月阵吞命数，这些绸子便是残渣。”沈溟捻起一条绸缎，指尖过处，墨字如活虫爬动，“风趣的是，唯独缺了你的。”他望向沈墨，眸光似悲似叹，“因你的命轨......本就不在天道当中。”

无字命帛

沈墨魂血忽如游丝缠上素帛，银蓝与鎏金融会处，浮出点点墨痕。墨迹游走如蛇，渐次拼出八字谶言：【梅烬复燃，天命自赎】。

陆昭腕间金纹忽地游向折扇，却在触及扇骨时骤缩——那残页边沿的焦痕，竟与沈墨后颈的日月图腾纹路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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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溟的折扇坠入灰尘。他望着玉柱上逐步淡去的“容音”二字，俄然低笑出声：“本来《鹤唳卷》真正的残页......一向在我看不见处。”

他俄然割破掌心，银蓝魂血泼向素帛。血珠渗入“自赎”二字的顷刻，三百玉柱齐齐震颤——先祖名讳竟如活物般游出柱身，在素帛上拼成新的谶言：

话音未落，贰心口剑痕迸出银蓝魂血，如流星坠向卦象缺口。梅林轰然震颤，绸缎上的死忌墨字纷繁剥落，化作黑蝶扑向魂血。沈溟笑意微凝，折扇急旋，星图突然倒转——

荒漠忽起雾，玉铃无风自鸣。铃音荡开处，焦黑梅枝破土而出，瞬息织成密林。每根枝桠皆挂满退色绸缎，缎上墨字模糊可辨——皆是沈氏族人的生辰与死忌。

暴雨夜，少年沈溟跪在慕九娘墓前，将《鹤唳卷》埋入坟土；

“本来你剖了本身的梅魄......”沈墨剑尖轻触桃木簪，三百世影象翻涌而至，“以婴魂为引，将命数与噬月阵相系——难怪天道寻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