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珊瑚谜音[第1页/共2页]

老渔夫残存的冰晶凝成箭头，指向海天交界处。沈墨展开被海水渗入的账册，末页显出新笔迹：【风雷相薄，君子以立心志】。陆昭摩挲着陶罐底部的刻痕，俄然轻笑："娘亲熬鱼汤时最爱哼这曲子。"

陆昭怀中的陶罐俄然滚烫，她扬手将鱼汤泼向巽位珊瑚。鎏金血光顺着星轨逆行，容音虚影抬手重点，缺失的西北角闪现半枚玉佩纹路——恰是陆昭及笄那年莫名丧失的贴身之物！

第一声铃响时，浪花在半空固结成冰珠。沈墨猛地撑开玄铁伞，伞骨上的朱砂符咒在雾中出现红光，映出倒转的八卦虚影。"坎水位有船锚！"他甩出三枚银针，针尖精准刺入船板裂缝。暗红的血线顺着缆绳逆流而上，老夫的蓑衣"刺啦"裂开，暴露充满黄符的右臂——那底子不是血肉，而是裹着冰晶的骨架！

身边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陆昭正抱着陶罐蹲在浅滩里，俄然腕间的金镯狠恶震颤起来。罐子里收回"嗡"的一声闷响，昨夜捡的海螺壳俄然排泄晶莹的汁液，顺着礁石裂缝蜿蜒流淌，在充满青苔的石面上画出一道箭头，直指雾霭深处。

符光炸开的刹时，运盐船像纸扎般四分五裂。舱底暴露个琉璃封箱，里头珊瑚枝盘成八卦台，每个枝桠都嵌着螺壳。陆昭刚触到珊瑚，统统螺壳俄然齐声嗡鸣。雾气翻涌着凝成女子虚影，端倪与她有七分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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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捡起半块磁石，石面天然纹路竟与星轨图堆叠："令堂早推测有人会打东海的主张。"雾中俄然飘来渔歌，调子里藏着《安魂引》的变奏。陆昭将珊瑚簪别上发髻，晨光穿过螺壳折射出七彩光晕，仿佛母亲和顺的眼波。

"那艘船..."陆昭眯起眼睛。晨雾中模糊可见一艘陈旧的木船表面，船帆上补丁拼成的八卦图案正在风中飞舞。沈墨快步走到她身侧，账册残页上残破的八卦图竟与船帆图案严丝合缝。

"哗啦——"

"陆女人这身子，在东海可还住得惯？"老夫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器。三条由海草缠成的蛟龙破浪而出，草叶间缀满发光的海螺，照得雾气泛着幽蓝。

（船影渐远处，琉璃箱碎片随波沉浮，某片珊瑚内侧刻着极小的篆文：海市将启，牢记戌时三刻。）

"昭儿，这是娘给你备的及笄礼。"容音的幻象悄悄抬手，螺壳中飘出段熟谙的摇篮曲。陆昭眼眶发酸——这是她六岁那年发高热时，母亲整夜哼唱的调子。

船头俄然传来鱼竿破空的锐响。一个披蓑衣的老夫甩动钓竿，九枚铜铃缠在鱼线上吼怒而来。海鸥群惊叫着腾空，铜铃在风中收回诡异的颤音。

强光淹没卦台的顷刻，底部暴露个檀木小匣。退色的锦帕裹着支珊瑚簪，簪头海螺壳里塞着张字条："昭儿及笄，当知出身。"波浪推来块浮木，上面油纸包着的虎头鞋让陆昭浑身一震——鞋面针脚与账册记录的完整符合，恰是二十年前陈记商行丧失的那批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