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并劫[第2页/共2页]

顷刻间，金纹伸展，在他肌肤上烙下一幅完整的北斗星图。

药王谷的夜空多了一颗明星。

"；今后星斗是你，灯火也是你。"；

【破镜易，圆镜难。】

北海极渊的夜空，银河倒悬。

南星眼疾手快，一把捏碎玉蝉。青光炸裂，陆昭最后的手书闪现在半空：

话音未落，沈墨已反手将惊蛰剑刺入本身心口。

新收的小门徒南星站在崖下，抬头望着本该残落的桃树。暮秋时节，满山枯黄，唯独这一片桃林竟在霜降以后绽放，灼灼如血。最粗的那株桃树上，缠着一条退色的红绸，绸上墨迹早已恍惚，却仍能辨认出"；姻缘永缔"；四字——那是二十年前，沈墨亲手系上的。

极渊的海水俄然静止，旋涡中间升起一座白玉祭坛。坛上七盏青铜古灯按北斗方位摆列，灯油竟是凝固的银河，泛着幽蓝微光。

棺盖移开的顷刻，整片桃林的桃花刹时残落。沈墨的胎记突然灼痛，惊蛰剑自行出鞘，剑光如电，直刺冰棺——

第七面镜子俄然裂开，碎片中飞出一只碧玉蝉，蝉翼薄如刀刃，上面刻着：

【北海之眼，葬我至心。】

沈墨将玉箫抵在唇边，吹响《安魂引》的第一个音。箫声哭泣，桃林无风主动，花瓣簌簌而落，在半空中凝成一道恍惚的人影。人影抬手，指尖轻点东北方向——那边有一株格外高大的桃树，树干上嵌着一块龟甲，甲纹暗红，像是被血渗入。

"；师尊，星象变了！"；

"；师尊，桃林着花了！"；

金血喷溅在祭坛上，竟凝成陆昭完整的灵魂。她抬手握住惊蛰剑，剑锋染血，却映出她唇角微扬的弧度："；傻子，谁让你用命点灯的？"；

"；铮！"；

井沿上，悄悄放着一双绣鞋——陆昭失落那日穿的。

"；墨儿，你看到的，皆是执念所化……"；

——那是一盏沉寂多年的琉璃灯，正跟着戒指的下沉，一寸寸亮起来。

药王谷的晨露凝在桃枝上，坠而未落。沈墨立于往生崖边，指腹摩挲着掌心的金纹——那是昨夜陆昭残魂融入他血脉后留下的印记，微微发烫，似有若无地跳动着，像一颗不属于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