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长生尽头[第1页/共3页]

她的身影终究凝实。

他低唤一声，声音被北风撕碎，散在寥寂的冰原上。

"；师尊！冰在熔化！"；

雪幕当中，两道身影并肩而行，惊蛰剑悬于腰间，素银簪映着雪光，垂垂消逝在长街绝顶。

沈墨的剑比他的声音更快。

"；我晓得。"；

陆昭抬手，星灯与命魂灯终究相触。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唇角微扬："；墨儿，你瘦了。"；

沈墨走近，惊蛰剑的剑尖轻点冰面。

南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骇怪。沈墨回身，见少年半跪在冰面上，手指按在一条蜿蜒的裂缝上。那裂缝深处，模糊透出一抹赤色——不是冰层折射的光，而是真正的、新鲜的红，如同珊瑚感化了朱砂，在惨白的冰下伸展。

"；师尊！"；南星骇然。

北海极北的冰川长年不化，北风如刀，卷着细碎的冰晶在六合间吼怒。沈墨单独立于冰原之上，衣袍猎猎，惊蛰剑悬于身侧，剑锋映着极地惨白的日光，泛着冷冽的寒芒。

南星笑了笑，看向远处——

药王谷的除夕夜，细雪纷飞。

金血喷涌而出，却不是坠落，而是化作细流，蜿蜒流向陆昭。她感喟一声，素手握住剑刃，惊蛰剑贯穿两人胸膛，金血融会，竟在冰原上绘出一幅庞大的星图——北斗七星光彩大盛，而本来暗淡的摇光星，现在亮如朝阳。

"；这百年局，该破了。"；

惊蛰剑化作流光，一剑贯穿黑雾，却如泥牛入海，玄微子的狂笑自四周八方传来："；好徒孙，你觉得如许就能杀我？这丫头替你承了百年因果，本日我便让她魂飞魄散！"；

"；师姐……"；

灯芯早已燃烧，灯壁上却残留着焦黑的指痕，像是有人曾死死攥住它，直至灯油燃尽。

一盏灯焰如金，一盏灯焰如血，却在风中交缠成并蒂莲的形状。南星蹲在灯前，谨慎翼翼地将潮信笺放在灯下——那是今晨自北海飘来的，笺上墨迹未干：

陆昭却不动，只是看向沈墨，指尖轻点本身心口："；焚海诀最后一式——"；

他抬手，惊蛰剑调转剑锋，毫不踌躇地刺入本身胸膛！

往生崖的桃树下并排立着两盏琉璃灯。

两盏灯尚未相触，极渊的海水却俄然沸腾！冰层之下，暗潮涌动，三百口琉璃棺自深海浮起，每一口棺中都封着一个"；陆昭"；——或幼年时执剑凌厉的她，或炼丹时端倪沉寂的她，或彻夜为他推演功法时怠倦的她……

腐心蛊在金光中灰飞烟灭，黑雾崩溃，暴露海底那座白骨祭坛——坛上供着的，恰是玄微子苟延残喘的本命魂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