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间烬[第1页/共3页]

"大师...救我..."沈墨喉间挤出气音。

婆罗果坠入饿鬼群的顷刻，幽冥崩塌。

空中裂开深渊，岩浆裹挟着百具容器冲天而起。陆昭御剑逃窜时瞥见骇人气象：那些"沈墨"在空中融会，化作三头六臂的魔神。李淳风立于魔神肩头，手中提着沈怀安的头颅！

"二十年，整整二十具容器。"蓑衣人摘下斗笠，暴露李淳风年青时的面庞。他指尖银丝刺入陆昭太阳穴，"若非你带路，秘闻真寻不到这具'太岁肉'。"

"本来如此！"残魂重聚的顷刻，九嶷山七十二峰齐鸣。饿鬼道碎片凝成往生剑，剑柄处展开只竖瞳："吾乃无生剑魄，本日方遇真主。"

蜈蚣落地化作三尺青锋，剑柄镶嵌的恰是沈墨的护心镜残片。陆昭福诚意灵地咬断舌尖，精血喷在剑身："以我魂为引，请沈将军英魂！"

"痴儿不悟！"李淳风化作百丈法相抓向婆罗果。十万饿鬼俄然自焚，业火凝成锁链缠住法相。沈怀安的头颅破空而来，口中念诵《往生咒》："无生无灭，不垢不净..."

沈墨的琉璃身躯寸寸碎裂，每片碎屑都映出段旧事：三岁丧母，七岁封脉，十五岁初验尸...最后那片映着陆昭染血的面庞："活下去！"

他右半边身躯龙鳞密布，左半边却闪现青铜锈迹。护心镜残片俄然腾空，在两人之间展开道光幕——永昌三年的画面清楚可见：暴雨中的首辅抱着襁褓婴孩，将枚优昙花簪刺入婴儿囟门。

地动山摇间，首辅府白骨祭坛拔地而起，化作八宝琉璃塔。塔顶悬着面铜镜，映出李淳风最后的哀嚎："秘闻策划百年，竟败给..."话音未落，镜中伸出只龙爪，将他拖入永久暗中。

幽冥船队驶入倒悬的九嶷山时，十万饿鬼正从镜中爬出。

剧痛中，沈墨魂入幽冥。但见血月当空，十万饿鬼膜拜的祭坛上，李淳风正在停止登仙大典。那尊三头魔神伸开巨口，吐出的倒是沈怀安的声音："墨儿，为父教你最后一课..."

"快走！"沈墨残存的认识在吼怒，"他在我魂窍种了优昙婆罗..."

梵音戛但是止。沈墨琉璃化的右手俄然并指如刀，生生剜出心脏："李淳风！你要的仙果在此！"

婆罗树外，陆昭的剑势俄然混乱。她瞥见沈墨身躯正在琉璃化，体内优昙根须结出人形果实。李淳风的狂笑震惊三界："婆罗果熟，秘闻本日便要..."

树皮皲裂处闪现张衰老面孔，竟是沈墨儿时在破庙所遇的游方僧！影象如惊雷炸响：八岁那年中元节，老衲曾在他手心画过"卍"字符，现在正在龙鳞下发光！

陆昭被傀儡丝吊在穹顶，看着下方百口玄冰棺椁缓缓升起。每具棺中都躺着个"沈墨"：或垂髫冲弱执木剑，或弱冠青年挽道髻，最骇人的那具浑身龙鳞，额生独角——清楚是昨日海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