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剑魄易折[第2页/共4页]

灵胎俄然握住沈墨执剑的手，引着剑锋刺向本身心口。钥匙碎裂的脆响中，九具石棺同时开启，每具棺椁都涌出滔天怨气。那些黑雾在空中凝成陆昭的模样，九百道虚影齐齐开口，声如金玉相击："沈郎，你看这碧落海——"

灵胎俄然踉跄跪地，腕间鲛鳞链寸寸绷紧。链身浮起精密的赤色咒文，竟与青铜柱上的刻痕同源。她颤抖着扯开衣衿，心口处鲜明嵌着半枚青铜钥匙，钥匙齿槽中排泄蓝莹莹的鲛血："沈郎...这是你在归墟海底...亲手打下的劫印..."

"是碧落髓...他在重铸命鼎！"白芷掐诀的指尖迸出血线，涅盘火纱衣倏然卷向海面。但是火焰触及翡翠晶体的顷刻，竟被反噬成万千冰蝶，蝶翼上密密麻麻刻满鲛人族献祭时的祷文。燕云烈挥动北境虎符，玄鲸虚影尚未成形，整片海疆俄然倒悬——世人足下不再是波澜，而是无数青铜棺椁拼接的祭坛，棺盖裂缝中伸出苍赤手掌，每一只都攥着半枚染血的玄武钥匙！

"沈郎，艮位...斩我..."陆昭的残识自血焰中挣扎闪现，鲛尾卷住沈墨手腕。太初剑魄突然炽烈，剑骨禁制符文腾空而起，在虚空拼成《太虚剑典》失传的「弑劫篇」。沈墨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剑锋却悬在灵胎眉心三寸，再难推动分毫——少女的面庞正与冰棺中的陆昭堆叠，九百世褪鳞之痛顺着剑魄回流，每一幕都是他亲手执矩尺剜取她的逆鳞！

沈墨的太初剑无声出鞘，剑锋掠过棺盖裂缝时，一缕腥甜雾气漫出。雾气中模糊传来女子哼唱，调子哀戚如鲛人夜泣。燕云烈手中北境虎符蓦地发烫，符上玄龟纹竟排泄精密水珠："这些棺中葬的不是骸骨，是剑意！"

最中心的石棺轰然敞开，一截素白鲛尾垂落棺沿，鳞片间缠着生锈的青铜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棺内，拖拽时收回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白芷掐诀的手指蓦地僵住——棺中仰卧的少女面庞与陆昭别无二致，心口却插着一柄熟谙的短刃，刃柄刻着药王谷的九瓣莲纹。

晨雾散尽时，碧落海规复安静。沈墨单独立于礁岩，腕间空余一圈淡青勒痕。楚银河拾起半枚被海水磨圆的玉簪，簪头刻着极小的一行诗："刃藏归墟雪，魂断碧落烟。"

"沈兄，潮纹有异。"姜红绡俄然低喝，手中青鸾伞快速撑开。伞骨转动间，伞面刺绣的百鸟竟似活了过来，翎羽簌簌震颤。世人足下的沙地俄然陷落，暴露埋藏其下的九具石棺——棺盖上生满茶青海苔，却仍能辨出每具棺椁都刻着一幅残破的剑谱，剑招走势竟与《太虚剑典》中的"泣鳞式"暗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