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烬海归潮[第2页/共4页]
沈墨的剑却刺向本身心口。金丹碎裂的顷刻,九百宦魂的悲鸣震塌地宫。星砂回溯成陆昭消逝前的模样,她指尖最后一点温热,终究熔化了沈墨腕间十年不化的霜。
那粒幽蓝的晶体正嵌在谷主掌心,跟着檀香扇的翻覆折射出诡谲光斑。三日前北海传来的急报现在在沈墨袖中发烫——鲛人族长之女被掳时,珊瑚礁上就散落着这类晶体。
沈墨的剑坠入深海前,最后一道剑光劈开了使者的面具。青铜面具下的脸,竟与药王谷主房中的檀香木雕像完整重合。
"当年你在地宫刻下的九百剑痕,每道都是豢养宦魂的饵。"谷主扇尖点向殿外暴雨,"陆女民气口的断剑,可还压着太虚剑典的残页?"
暴雨冲刷着听雨轩残垣。当沈墨震开地砖下的暗格,九百坛花酒早已化作血水,每坛都泡着一枚星砂。酒液中沉浮的银针拼出残破星象,恰是北海每年鲛人祭的轨迹。
暴雨穿堂而过,浇熄半数青铜灯。黑暗中有银铃急响,陆昭的虚影俄然凝实。她鲛尾卷住沈墨执剑的手,引着剑锋刺向本身心口。太初剑触及魂体的顷刻,九百盏残灯同时爆燃,火光中闪现出震惊本相——
东方既白时,沈墨独坐废墟。怀中冰裂纹瓷瓶蓄着半抔灰烬,此中混着紫藤残瓣与青铜碎屑。药王谷在身后无声倾颓,而远天浓云深处,模糊传来鲛人陈腐的潮歌。
谷主俄然癫笑,矩尺插上天缝。全部地宫开端震颤,冰棺大要闪现出青铜祭坛的纹路。沈墨这才惊觉,所谓冰棺竟是缩小千倍的祭坛核心,而那些缠绕棺椁的银丝,恰是贯穿三十三重天的因果链!
雨停时,青铜匣上的剑痕尽数消逝。药童在听雨轩残址拾到两枚交缠的鳞片,沾着星砂与血,在晨光中闪动如并蒂星斗。
剑光劈开雨幕时,沈墨嗅到了熟谙的沉水香。冰锥俄然腾空,裹着星砂刺向他丹田——恰是太虚剑典第九重的起手式。少女的瞳孔在雨中化作竖瞳,獠牙咬碎银铃,铃铛碎片里飘出的竟是陆昭的声音:"别碰星纹!"
暗处传来银铃轻笑。谷主的身影在雾中虚化,檀香扇却实在地压住沈墨肩井穴:"你可曾数过,陆昭心脉间插着多少根银针?"
地宫入口的青砖缝排泄暗红水渍,蜿蜒如血蛇。沈墨的鲛绡剑穗俄然无风主动,缠在穗心的鳞片出现幽蓝荧光。十年前陆昭咽气时,这片护心鳞便是这般忽明忽暗,仿佛随时要化作流萤散去。
"沈先生又来添灯油?"药童提着素纱灯笼从暗处转出,灯罩上绘着九瓣莲纹。少年袖口沾着新奇血痕,怀中陶罐里浮着几缕乌黑发丝——那发丝遇风即燃,腾起的竟是北海鲛人髓特有的靛青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