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烬海归潮[第3页/共4页]

楚银河找到他时，正见那人将太初剑投入熔炉。剑身溶解的顷刻，炉火中腾起一只湛蓝鲛影，衔着枚未化的护心鳞游向北海。

玄霄阁的使者立在珊瑚城断壁间，暗红袍角浸着咸腥海水。他腕间银链系着的铃铛正在渗血，赤色渗进珊瑚礁的孔隙，将整片海疆染成淡红。沈墨按住腰间剑柄——那铃舌清楚是片逆鳞，纹路与陆昭当年嵌在剑穗上的护心鳞如出一辙。

惊雷劈开夜幕。沈墨想起冰棺中那截生锈的剑刃——陆昭咽气前攥着剑穗在他掌心写字，血痕勾画的清楚是"星移"二字。现在青铜匣吞噬了他的血，匣缝溢出的蓝雾竟凝成《太虚剑典》缺失的第九重功法。

东方既白时，沈墨独坐废墟。怀中冰裂纹瓷瓶蓄着半抔灰烬，此中混着紫藤残瓣与青铜碎屑。药王谷在身后无声倾颓，而远天浓云深处，模糊传来鲛人陈腐的潮歌。

"阿昭的护心鳞怎会......"沈墨剑锋抵住泉边刻痕。那些纹路并非年轮，而是用鲛人血绘制的星图，每道轨迹都指向青铜匣上的剑痕。

浑沌裂隙在云层中闪现，裂缝深处传来锁链声响。沈墨的佩剑俄然脱手飞向裂隙，剑穗上的鳞片与血玉铃铛同时发光，照出裂隙中无数个陆昭——有的在紫藤下酿酒，有的在地宫刻剑，有的正被九百根银针刺穿灵魂。

"现在明白为何你的剑伤不了我？"使者扯开衣衿，心口鲜明是太初剑的伤痕，"十年前你那一剑，但是连着她的灵魂一起斩的啊。"

沈墨剑锋横挑，斩断比来一盏青铜灯的锁链。灯油倾泻的刹时，他看清了灯座底部刻着的符咒——那是用陆昭褪鳞时的血誊写的镇魂咒，每道咒文末端都缀着太初剑的刻痕。

冰棺祭坛轰然坍塌，九百片褪鳞会聚成陆昭最后的虚影。她指尖拂过沈墨眉间，将残存魂力凝成一道水纹谒语："劫灰烬处，潮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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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她为何独独留你影象？"谷主衣袍鼓胀，皮肤下闪现出与青铜灯座不异的咒文，"九百世循环，你每饮一盏忘川水，她便要替你在因果链上系一道结。"

"沈郎...坤位..."虚空中传来陆昭的感喟，裹着海风的咸涩。沈墨剑走龙蛇，太初剑气劈开东南角的石壁，暴露藏在夹层中的白玉坛——坛中九百片褪鳞正在溶解，每片鳞上都刻着沈墨分歧世代的生辰。

冰棺俄然收回裂帛之音，棺盖裂缝钻出无数银丝。沈墨的剑穗鳞片突然发烫，那些银丝竟是陆昭被抽离的魂丝，现在正被青铜矩尺上的孔洞吞噬。药童手中的素纱灯笼俄然炸裂，飞溅的火星在空中拼出《太虚剑典》缺失的"归潮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