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烬海归潮[第4页/共4页]

"每根针都沾过宦魂泪。"谷主拾起坛中一片鳞，"陆女人替你接受剑魄反噬时，可曾说过'北冥有星，照我归程'？"

沈墨的剑却刺向本身心口。金丹碎裂的顷刻，九百宦魂的悲鸣震塌地宫。星砂回溯成陆昭消逝前的模样，她指尖最后一点温热，终究熔化了沈墨腕间十年不化的霜。

沈墨剑鞘轻叩石壁，九百盏青铜灯回声而亮。跃动的火光里，冰棺大要浮起精密水珠，汇成陆昭生前的模样。她指尖虚点东南边位，那是听雨轩旧址的方向，现在唯余半截断墙在雨中瑟缩。

"你公然来了。"谷主的声音混着檀香从暗影溢出，手中不再是折扇，而是一柄青铜矩尺。尺面密布虫蛀般的孔洞，每个孔洞都排泄黏稠的碧色液体，滴落在地砖上竟生出妖异的紫藤花苞。

那粒幽蓝的晶体正嵌在谷主掌心，跟着檀香扇的翻覆折射出诡谲光斑。三日前北海传来的急报现在在沈墨袖中发烫——鲛人族长之女被掳时，珊瑚礁上就散落着这类晶体。

"沈先生又来添灯油？"药童提着素纱灯笼从暗处转出，灯罩上绘着九瓣莲纹。少年袖口沾着新奇血痕，怀中陶罐里浮着几缕乌黑发丝——那发丝遇风即燃，腾起的竟是北海鲛人髓特有的靛青火焰。

暗处传来银铃轻笑。谷主的身影在雾中虚化，檀香扇却实在地压住沈墨肩井穴："你可曾数过，陆昭心脉间插着多少根银针？"

瓷瓶碎裂的顷刻，沈墨腕间勒痕俄然灼痛。鲛人少女蜷在星砂堆里，心口插着冰锥，锥面刻满《太虚剑典》的残纹。最刺目标是她尾鳍——九百片鳞被生生剜去，伤口凝着冰霜，与当年陆昭在地宫接受的剑伤分毫不差。

浑沌裂隙在云层中闪现，裂缝深处传来锁链声响。沈墨的佩剑俄然脱手飞向裂隙，剑穗上的鳞片与血玉铃铛同时发光，照出裂隙中无数个陆昭——有的在紫藤下酿酒，有的在地宫刻剑，有的正被九百根银针刺穿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