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青灯引魂[第1页/共4页]

身后传来枯叶碎裂的声响。陆昭回身时瞳孔骤缩，药王谷主竟无缺无损地站在三丈以外。月光照亮他新换的皮郛，那张属于沈墨的面庞上浮着青黑血管："昭儿不想晓得，当年是谁泄漏了你们的行迹？"

药王谷主抚摩着颈间疤痕，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多亏你这些年的悲念，让本座能借他的因果重塑肉身。"火焰中闪现出无数画面，皆是陆昭在循环中抱着沈墨尸身恸哭的场景，"你每滴一次泪，这具身材就更像他三分。"

暮春三月的药王谷废墟里，陆昭踩着满地青玉碎片往深处走。她腕间的镯子昨夜俄然发烫，在皮肤上灼出点点星痕——这原是沈墨当年用星砂炼制的同心镯，现在竟指引她来到这片被瘴气覆盖的枯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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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树冠垂落的灯笼在风中悄悄摇摆，陆昭望着冰棺中沈墨惨白的容颜，指尖抚过他眉间那点朱砂痣。十万盏往生灯的暖光映得潭底亮如白天，却照不亮棺中人紧闭的眼睫。

"女人当真要逆天而行？"

陆昭的剑尖微微颤抖。她当然发觉到了非常，昨夜子时往生灯俄然暴涨，差点烧穿冰棺结界。当时沈墨的残魂狠恶震惊，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的灵识。

"因为这里埋着十万药人骨。"陆昭剑指彼苍，惊雷劈开夜幕。沸腾的潭水中升起森森白骨，每具骸骨心口都钉着青铜钉，"当年你为炼长生丹残害的生灵，本日该还债了。"

陆昭指尖捏紧骨片，循着声音穿过扭曲的枯藤。腐叶堆里斜插着半截断裂的青铜鼎，鼎身残留的丹砂勾画出半张人脸——恰是当年她在药王谷丹房见过的百草鼎。现在鼎口不竭排泄黑血，将周遭草木腐蚀成焦炭。

"停止！"剑气搅碎残影时，陆昭喉间出现腥甜。她终究明白青铜树上为何会有十万盏灯——沈墨早在九百世前，就将本身的灵魂切分十万份，每一份都系着一个被他超度的亡魂。

潭底豁然开畅。陆昭望着面前气象呼吸停滞——庞大的青铜树吊颈挂着数万盏灯笼，每盏灯芯都跳动着星砂之火。这是沈墨用九百世修为筑造的往生阵，那些被他超度的亡魂正化作萤火缭绕树冠。

黑血喷涌而出，却在触及她衣角时化作青烟。丹砂人脸收回惨叫，鼎身闪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谷主已得蓬莱秘法，你逃不过......"

傀儡俄然自燃，火光中闪现出药王谷主的脸。那张本该沉入潭底的面庞现在泛着青灰，眉眼间却带着熟谙的慈悲："昭儿可知何为往生？往者不成追，生者犹可欺。"他指尖弹出一缕青烟，青铜树上某盏灯笼回声而碎，"你每超度一个灵魂，就要用沈墨的灵识弥补因果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