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青灯引魂[第2页/共4页]

青铜树冠垂落的灯笼在风中悄悄摇摆，陆昭望着冰棺中沈墨惨白的容颜，指尖抚过他眉间那点朱砂痣。十万盏往生灯的暖光映得潭底亮如白天，却照不亮棺中人紧闭的眼睫。

"师尊让我带句话。"傀儡的枢纽收回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腐臭的手指指向青铜树顶，"往生阵每超度一个亡魂，沈公子的灵魂就会消逝一分——您没发明灯油耗损得特别快么？"

药王谷主收回非人的嘶吼。沈墨的皮郛开端龟裂，暴露内里腐臭的魂体。十万冤魂的哀鸣震得山石崩裂，那些青铜钉化作锁链将他拖向潭底。陆昭却俄然跃入寒潭，在旋涡中抓住了沈墨真正的残魂。

暮色渐浓时，她来到废墟深处的寒潭。潭水倒映着残月，水面漂泊着青铜灯碎片。当指尖触及冰冷的潭水，无数影象俄然涌入——九百年前沈墨就是在这里，用本命精血为她续命。

暮春三月的药王谷废墟里，陆昭踩着满地青玉碎片往深处走。她腕间的镯子昨夜俄然发烫，在皮肤上灼出点点星痕——这原是沈墨当年用星砂炼制的同心镯，现在竟指引她来到这片被瘴气覆盖的枯木林。

"你还差最后三魄。"她将掌心贴在沈墨心口，青铜灯盏在冰棺四角幽幽燃着。灯油里浮沉着细碎星砂，那是她剖开本身灵台取出的本命精元。树根处俄然传来窸窣响动，陆昭袖中青芒乍现，剑气扫落簌簌青苔——竟是株血灵芝从沈墨指缝间生发。

往生灯的光晕俄然染上赤色。陆昭看到八百年前的本身躺在沈墨怀中，心口插着药王谷的淬毒匕首。当时的沈墨还不是守灯人，他跪在暴雨里对天发誓："愿以千世循环，换昭儿一线朝气。"

陆昭袖中青芒暴起，本命剑却俄然呆滞在鼎前三寸。她这才发明四周枯树上挂满青铜铃铛，细若蛛丝的药蚕丝正缠绕在剑身，末端系着发黑的银针——是药王谷失传的千丝引魂阵。

傀儡俄然自燃，火光中闪现出药王谷主的脸。那张本该沉入潭底的面庞现在泛着青灰，眉眼间却带着熟谙的慈悲："昭儿可知何为往生？往者不成追，生者犹可欺。"他指尖弹出一缕青烟，青铜树上某盏灯笼回声而碎，"你每超度一个灵魂，就要用沈墨的灵识弥补因果缺口。"

黑血喷涌而出，却在触及她衣角时化作青烟。丹砂人脸收回惨叫，鼎身闪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谷主已得蓬莱秘法，你逃不过......"

"女人当真要逆天而行？"

剑气搅碎最后一丝残魂时，陆昭俄然踉跄扶住枯树。掌心星痕正在渗血，那些本该消逝的锁链印记，现在竟顺着经脉向上伸展。她终究明白，沈墨消逝前注入她体内的不是星砂，而是将本身化作镇魂的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