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青灯引魂[第3页/共4页]

陆昭的剑尖微微颤抖。她看到对方颈间有道细疤，恰是沈墨当年为护她留下的伤痕。八百年前某个雨夜，这道伤口曾渗着星砂的光，而现在......

药王谷主抚摩着颈间疤痕，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多亏你这些年的悲念，让本座能借他的因果重塑肉身。"火焰中闪现出无数画面，皆是陆昭在循环中抱着沈墨尸身恸哭的场景，"你每滴一次泪，这具身材就更像他三分。"

青铜树根俄然排泄黑血。陆昭看到树皮下浮凸出无数人脸，都是曾被沈墨超度的亡魂。他们张着嘴收回无声的控告，那些因果业力正如藤蔓缠上她的脚踝。

青铜树冠垂落的灯笼在风中悄悄摇摆，陆昭望着冰棺中沈墨惨白的容颜，指尖抚过他眉间那点朱砂痣。十万盏往生灯的暖光映得潭底亮如白天，却照不亮棺中人紧闭的眼睫。

暮色渐浓时，她来到废墟深处的寒潭。潭水倒映着残月，水面漂泊着青铜灯碎片。当指尖触及冰冷的潭水，无数影象俄然涌入——九百年前沈墨就是在这里，用本命精血为她续命。

沙哑的嗓音惊得陆昭蓦地回身。潭水倒影中浮着张充满裂缝的面具，恰是药王谷主亲传弟子才佩带的鬼面。她本命剑刚要出鞘，却发明那不过是具被蛛网覆盖的傀儡，喉间插着半截青铜钉。

傀儡俄然自燃，火光中闪现出药王谷主的脸。那张本该沉入潭底的面庞现在泛着青灰，眉眼间却带着熟谙的慈悲："昭儿可知何为往生？往者不成追，生者犹可欺。"他指尖弹出一缕青烟，青铜树上某盏灯笼回声而碎，"你每超度一个灵魂，就要用沈墨的灵识弥补因果缺口。"

潭水俄然沸腾。无数青铜灯碎片从水底升起，每一片都映出沈墨的面庞。药王谷主神采骤变，想要后撤退被星砂锁链缠住双足——这才是真正的千丝引魂阵，以九百世因果为线，星砂为饵。

瘴雾深处俄然传来铃铛清响。

"现在轮到你了。"谷主的虚影凝集成实体，枯爪按在冰棺边沿，"要么停止往生阵看着他魂飞魄散，要么替他接受十万冤魂的怨憎——就像他当年为你做的那样。"

往生灯的光晕俄然染上赤色。陆昭看到八百年前的本身躺在沈墨怀中，心口插着药王谷的淬毒匕首。当时的沈墨还不是守灯人，他跪在暴雨里对天发誓："愿以千世循环，换昭儿一线朝气。"

话音未落，陆昭俄然咬破舌尖。鲜血溅在同心镯上，星砂之力突然发作。缠绕剑身的药蚕丝寸寸断裂，青铜铃铛接连炸成齑粉。她剑锋刺入鼎身的顷刻，恍忽瞥见沈墨在星砂幻景中演示破阵之法的画面。

"你觉得他真舍得杀你？"丹砂人脸收回漏风般的笑声，鼎中黑血俄然沸腾，"九百年灌溉的星砂魂体，但是炼制九转还魂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