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血珀》[第4页/共5页]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声。等我们冲归去时，檀木匣里只剩一滩腥臭的黑水。祭坛上的铜铃本身摇响，玻璃罐全数爆裂，福尔马林混着残肢从天花板倾泻而下。林深俄然掐住本身脖子，他的喉结在皮下爬动成婴儿脸的形状。我攥着血珀冲向玄关，穿衣镜中的本身俄然咧嘴一笑，举起血淋淋的右手按在了镜面外侧。

"该物归原主了。"女婴收回老太婆的沙哑笑声，我腕间的血管俄然反向活动，血液顺着血珀的头绪注入她的身材。祭坛四角的铜铃自行崩碎，飞溅的青铜碎片在空中构成八卦阵图，将母亲残破的灵魂钉在阵眼。

暴雨再次滂湃而下，生锈的铁门在远处若隐若现。我摸了摸锁骨处的莲花胎记，那边正在排泄带着檀香味的血珠。后座背包里，装着血珀的檀木匣收回悄悄的叩击声，像是婴儿在抓挠棺盖。

展开眼是在越野车后座，林深正在检察导航："另有三千米就到村庄。"他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爬动，仪表盘显现的时候是我们解缆那天的凌晨。

后视镜里，穿戴红旗袍的女人正在对我浅笑。血珀的纹路在我瞳孔深处流转，掌心传来胎动般的震颤。导航屏幕俄然弹出母亲发来的短信，内容是我们进入别墅那晚拍摄的灵异照片。

从镜渊坠落时，无数个时空的苏晚在身边闪现。穿红旗袍的我，被钉在祭坛上的我，抱着死胎的我......当统统镜像收束的刹时，血珀在我体内生根抽芽。

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指甲在抓挠，越野车在盘山路上颠簸得像个醉汉。林深把着方向盘的手背浮起青筋，导航早在半小时前就落空了信号，后视镜里我的脸被闪电照得惨白。

我从没想过会以如许的体例重见母亲。

地下祭坛的青砖裂缝排泄黑血，三百具婴儿骸骨的头盖骨孔洞中钻出半透明的蛆虫。它们在空中会聚成我七岁时的模样，阿谁由虫群构成的"我"指着琉璃瓮尖叫："阿姊饿了！"

"往左！"林深拽着我撞进配电室，他后背抵着铁门狠恶喘气。应急灯管滋啦作响，充满抓痕的墙面上用血写着生辰八字，那恰是我身份证上的日期。俄然有冰冷的手从通风管道伸出来，林深的手电筒照见管道深处，二十年前的母亲正抱着襁褓中的我，她的下半身已经熔化成沥青状物质。

阁楼门锁挂着退色的五帝钱。推开门刹时，腐臭的热浪劈面而来，二十平米的空间里摆满贴着黄符的玻璃罐，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手脚像水母般缓缓浮动。林深俄然狠恶咳嗽，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佝偻老妇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