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百年剧院诅咒》[第4页/共5页]

扮装间的挂钟永久停在半夜零点十七分。每次排练结束，我的戏服都会多出几粒纽扣——用人类臼齿打磨的纽扣。维克多肩上的伤口开端披发腐肉甜香，他总在道具间啃食着甚么，碎骨在他齿间收回碾碎蜗牛壳的声响。

我的膝盖骨传来冰晶固结的脆响，水晶蔷薇的根须正沿着骨髓裂隙增殖。那些透明的根系在X光下会闪现人脸图案——十年前失落的灯光师正在我股骨里挣扎，他的手指从膝枢纽刺出，在瓷砖上刮擦出肖邦的《雨滴前奏曲》。

"别看那些镜子！"苏蓝俄然从背后捂住我的眼睛，她的手掌冷得像停尸房的金属台，"十年前首演那天，演西巴斯辛的男孩在谢幕时...他的倒影本身走出了镜框。"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后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第二天洁净工发明统统扮装镜都结满冰碴，镜面上满是指甲抓挠的血痕。"

半夜后的剧院响起衰弱的呼救声。顺着声音翻开乐池地板，发明十年前的报幕员被嵌在水泥柱里。她的身材与混凝土长在一起，仅剩的头颅还在念着未完成的台词，蛀空的眼窝里爬出裹着戏服碎片的白蚁。当我尖叫后退时，统统扮装镜同时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构成「轮到你了」的赤色字样。

维克多在舞台上发疯了。他扯开本身愈合的伤口，掏解缆黑的肋骨敲击地板。统统镜子应和着奏响丧钟，他的七个倒影从分歧镜面爬出，将本体拖进第77号镜中。我们看着他在玻璃深处被几次折叠，终究变成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标本。

换衣室的镜子长出了睫毛。每当我在深夜换装，都能感遭到有视野在抚摩脊椎。昨夜尝试用幕布遮住镜面，却闻声布料下传来湿漉漉的咀嚼声。今早翻开时，幕布中心破了个边沿整齐不齐的洞，像是被长满倒刺的舌头舔穿的。

海报边角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在梧桐落叶堆里像块腐败的伤疤。"诚聘青年演员，蔷薇剧团《第十二夜》公演期近"。墨迹晕染的"蔷"字裂开细缝，仿佛有东西在纸面下爬动。

老舞台监督的假眼球在彩排时滚进乐池。当我帮他捡起时，那颗玻璃珠俄然展开瞳孔，映出十年前谢幕现场：统统演员的倒影正从镜框里排泄沥青状物质，将本体拖向镜面。西巴斯辛男孩的右手被按在镜中天下，实际中的断腕喷出的血柱在穹顶画出六芒星。

"这些镜子用的是掺了骨灰的水银。"苏蓝的睡袍下摆扫过积灰的空中，她的影子在镜廊里始终缺失头颅，"当年剧院老板为了闪现最完美的镜像，把患肺结核死去的舞女熔进了玻璃。"

"该你上场了。"舞台监督的指甲掐进我的胳膊。我踉跄着扑进刺目标追光灯下，俄然发明观众席坐满了人。他们惨白的脸庞像漂泊的玉轮，统统人生硬地鼓着掌，枢纽收回干木断裂的脆响。当我念出"让埋没的恋火照亮黑夜"这句台词时，全部剧院突然堕入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