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自刎[第1页/共3页]

“他也配当羿家少主？两万条命填不满他的怯懦！”堂兄羿天淳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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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镇志神采黯然，低声道：“怕是来不及了。贺清郡的又一批申屠军，昨日已屠了庐郸镇。”

俄然暴起的剑意，带着龙鸣——剑啸扯破夜幕，十二式“苍龙剑”混着血泪倾泻而出，剑气掀起的雪浪竟在半空凝成赤色，那是他生生撑破体上伤口催动的本命精血。

“北蒙狗贼竟敢以人头筑京观，屠城灭村，烧杀劫掠，苛虐生灵！待家父率军攻破阳华城，必集结岭南十万盟军，誓要讨回这笔血债！”

剑势蓦地呆滞在“艮山锁龙”的杀招起手式，剑锋距竹条残节仅剩半寸。羿天剑瞥见霜刃上映出本身扭曲的面庞，那些被灵力震碎的竹叶瓣顺着剑脊滑落，像极了璟陇城家家户户尽戴缟素跪在棺椁前烧化的纸钱灰烬。

羿天剑猛地将龙啸剑抵住咽喉，檀香混着血腥味冲进鼻腔。俄然，一冰冷物件打中曲池穴，长剑当啐落地时，他看到院门迈步而进的蓝衫人影袖中银光未敛。

两声脆响，孟洪彦与林子枫手中茶盏回声而碎，茶水顺着指缝滴落檀木案几。

龙啸剑撞碎檐角冰柱时，迸射的冰晶竟似漫天星斗坠落，每一粒都映着那场焚毁城门的火光。

羿镇志点头：“恰是。克日长老会接连收到各处动静，申屠军几次现身，劫夺四方。”

那株曾见证父亲授剑的老竹轰然倾塌，积雪裹着碎冰扑上他颤抖的睫毛。大寒的月光如淬毒的匕首，将他舞剑的身影钉在青砖地上。

最砭骨的，是垂髫小儿鼓掌唱的歌谣：“天剑天剑，跪地求现，金鳞变尿布，神弓当烧火棍......”

剑锋每划破一寸夜色，便有更多影象碎片从伤口喷涌而出——父亲被毒匕洞穿的铠甲、镇益叔战死时空中坠落的断肢、死战不退的三千羿鳞卫。

“坎渊吞星！”嘶吼混着喉间血腥气炸开，剑尖在石灯笼上刮出三尺火星。这“地煞四诀”中的第三式剑招，现在却被他舞得六条约悲。

羿镇志心中寒意骤起，叹道：“那该如何是好？莫非真要坐以待毙？”

“其二。”林子枫剑锋俄然绞着北风旋出圆弧，“我救错人了。”五步外石狮子上的积雪回声炸开，被剑气削成精密冰晶的雪雾悬浮半空，倒映着千百点颤抖的月光。

“咔嚓！咔嚓！”

羿镇志叹道：“羿家满打满算，勉强能凑出一千骑手，且算不得马队，皆不善马战。”

羿天剑握剑的手背青筋间蜿蜒着冰霜，那不是寒气凝就，而是失控剑气反噬经脉的征象——就像那日他抱着父亲空荡荡的战甲，在尸堆里跪出的两个血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