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再次通灵[第1页/共3页]

暮色被这声浪扯开缺口，照见攻城塔顶端的连环弩机正在校准仰角。那些包铁轒辒车下模糊暴露暗红色抓痕——那是前日被生剥了皮的俘虏们，用指甲在底板刻下的谩骂。

“通！天！镜！”羿天剑倒吸一口冷气。

“”或许他还活着，正盼你去救他于水火。”

“本欲散心，却被一股剑意牵引。”林子枫凝睇羿天剑双眸，“悲忿之气，直冲霄汉。”

最前排刀盾手齐刷刷单膝跪地，玄铁盾边沿磕碎冰碴，暴露火线三百架闪着孔雀石绿光的烈火油柜。

“既如此，便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林子枫与羿天剑步入羿家祠堂。

“此乃我羿家宗祠，你来此作歹？”

“龙华州仁举城，距梅林关不过数百里。”

“何故寻死？可对得起我？”

“击缶！”赫连御彪一声令下，八十面夔皮战鼓齐鸣，震得城砖裂缝里的陈年苔藓簌簌脱落。步虎帐两万人以枪柄顿地，冻土表层炸开蛛网般的白霜裂缝，惊得城头箭楼檐角吊挂的黄铜惊鸟铃齐齐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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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枫接过宝剑：“有便好。镜灵，看你的了！”

“你须发誓，本日之事，除你我以外，毫不成奉告第三人。”

“我欠你天大恩典，不知如何......”

当最后一缕天光掠过军阵时，人们才发明这支铁流并非纯粹玄色。每片甲叶边沿都淬着金线，远了望去仿佛乌云镶着将熄的余烬，又像无数鬼火正在淹没璟陇城的咽喉。

“妖孽！”羿天剑心中暗惊，只觉当日萧顾城得胜，原是不冤。

林子枫仓猝抬脚抵住他双膝：“使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般反倒生分了。”

“略知一二。”

羿天剑听罢，感激涕零，竟要下膜拜谢。

申屠军中，赫连靖臣高踞三丈軘车之上，左手重挥：“去喊他们出来玩玩。”

羿天剑不善言辞，只是重重抱拳一拜。这一拜，重若千钧，此平分量，唯有他本身晓得。

城垛后，二长老羿天宏按剑的手背青筋暴起，白眉下神采涨红，低吼一声：“竖子安敢辱我家门！”话音未落，抄起家边后辈的白铁戈，运力一掌击中戈尾，那铁戈如离弦之箭，破空而下。

“粗浅外相，不及少主一成。”

羿天剑略一游移，“好，你说有何良策？”

暗淡的祠堂内，烛火摇摆，映照在层层叠叠的灵牌上。羿天剑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目光直直盯着那些刻着先祖名讳的牌位。

“若真念这份情——他日江湖相逢，记得请我痛饮三坛玉冰烧便是！”

羿天剑侧首避开目光，“记得你也悟得剑意？”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处门额——仁举城。随即光影消逝，通天镜重回林子枫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