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调“虎”离山[第2页/共5页]

他们穿过满盈着骆驼尿骚味的牲口巷，绕过摆满淬毒匕首的暗盘，终究停在翡翠城堡的青铜巨门前，巨门上雕镂着滔天的波浪，倒是能给站在其前的布衣带来一丝寒意。卫兵长矛上的八爪鱼纹章在骄阳下贱淌着熔金般的光芒，他们拦下了这较着可疑的人物。

寅生的血液在海水平分散，很快被他的尾环尽数接收。一阵刺眼的白光下，那些拼接的海怪尽数泯没，塞壬胸前的呼唤阵也被抹去。光芒以后，呈现在塞壬面前的，是一只体型壮硕的老虎兽人，手中拿着一把滋滋作响的大铁锤。

穿过酒窖时，三十七个橡木桶整齐摆列如兵士方阵，但每个桶身都嵌着半米大的砗磲。当寅生踩到第七块地砖时，统统贝壳同时伸开，喷出带着麻痹毒性的水雾。他屏息滚进暗影的顷刻，瞥见某只砗磲里伸直着婴儿拳头大的章鱼，触须上密密麻麻的不是吸盘，而是眸子，而那些眸子正跟着他的挪动轨迹转动。

寅生比及玉轮从海上升起后，才从排沟渠潜入。滑过覆满藤壶的青铜栅栏时，咸腥黏液渗入了他的毛发，这让他想起之前躲在海怪号上前去温格尔格的场景——那装货的船舱里也满盈着一样腐臭的牡蛎味。

他感到猎奇的是，简清和虎落来拜访城主所为何事。

当寅生无声地抽出腰间那柄寒光四射的利刃时，王座火线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某种长着翅膀的生物正在暗影里翻动册页，羊皮纸摩擦声里稠浊着鲸歌般的幽深曲调，仿佛来自深海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翡翠城堡中。

……

在塞伦钟塔被骄阳烤得发白的穹顶上，寅生像条蜕皮的戈壁蝰蛇摊开四肢。滚烫的琉璃瓦灼烧着他的腹部，又被带着铁锈味的风翻过身来炙烤脊背。他的瞳孔收缩成两道金线，下方穿越的褐色大水中，每张兜帽下的面孔都如同陶片上的楔形笔墨般清楚可辨——瘸腿贩盐佬右肩微耸的步态，驼背老太藏在头巾下的翡翠耳坠，另有阿谁总在香料摊前多逗留三息时候的独眼乞丐。

寅生靴底传来钻心刺痛，低头发明海葵触须已腐蚀穿透牛皮，正贪婪啃食着他的脚指。

寅生固然只来了短短几天，但已经摸清了这座修建的诡谲：每当正中午分，墙体裂缝便会蒸腾出不易发觉的淡紫色雾气，给本就香气满盈的城邦中注入另一丝带有诡谲邪术的香料，连回旋的秃鹫都会决计绕开这座城堡。

下一刻，你们就该暴露真脸孔了！寅生用舌尖卷起干枯的汗滴在嘴唇上留下的粗盐，又摆布舔舐着露在嘴外、过分枯燥的虎牙。当看到翻开兜帽的那小我的脸时，他肌肉虬结的小腿突然绷紧——公然就是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