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镜中人[第2页/共3页]

又或者……

“你是……被困在这冠子里的怨鬼吗？”

苏长泠的眉头越皱越紧，想执剑劈开那面似困着冤魂的镜子，屋外却蓦地响起了一声晨钟。

木质地板上堆积了分许厚的尘灰明示着这屋子已好久未曾住人，苏长泠循着那哭声传来的方向一起拐上阁楼，却又在踏进那间门上贴了张退色喜字的房间后，只瞧见了一方搁置在窗边小桌上的螺钿嫁妆。

苏长泠迟缓伸手虚抚上那嫁妆的铜镜，未染灰尘的镜中清楚映照出她清秀姣好的眉眼。

苏长泠几不成察地蹙了蹙眉心，手上始终捏着道能随时破煞的印诀。

亭前菡萏方休。

从门前半脱落了的匾额，再到小堂屋内蒙了尘的帛画，全部院落，四周满盈着一股说不出的死意。

苏长泠目睹着她身上大红的喜服转眼化为缟素，白绫绕过房梁，死死胶葛上她纤细的脖颈。

东风万岁登楼。

——程家这类人丁畅旺，又在休宁很有些权势的大户当中，怎会呈现如许荒败的院子？

苏长泠倒提着长剑谨慎打量起这院内的布局，借着比先前略清澈了些的月光，她能清楚地瞧见腐朽的房梁上，充满了灰尘的蛛网，和檐角下，掉了色、又脱了皮的彩拱雕花。

此人死前……被割了舌头？

归燕寻梁已晚，

确认窗外站着的确乎是苏长泠，而非别的妖妖怪怪后，程映雪满面欣喜地大开了窗子：“苏姐姐，您返来啦！”

户枢都松已动了的木门并未上锁，被剑鞘鞭策时收回段“吱嘎嘎”的哀鸣。

因而少女行动工致地翻下青瓦，利市悄悄敲响了窗棂：“程女人，你醒着吗？”

——都是放在一处的东西，明显窗格子上的木头都快朽光了，可那凤冠里撑着的细竹篾架子却还无缺无损着。

被勒死的女人死不瞑目，因想要呼吸而大张着的嘴里却空空的，浑瞧不见半点舌头的影子。

苏长泠再度昂首瞥了那荒院一眼，继而翻身上剑，沿着那小桃木剑上的气味，精准找见了程映雪的内室。

被虫蛀出了洞的窗纱后模糊映照出一耳目影，空中传来阵细细的、似女子又似婴孩的哭声，她低头掐着那诀思虑了半晌，到底决定绕进屋去看看。

试取当年新酒。”（啊对对又是狗作者本身填的，新韵，不消查了，平水不了一点。另：不准照搬！抓到一应拍死。）

“池上瑶台易变，

且那厉鬼在对战时仿佛能看破她的招式，每次都能奇妙又精确地化解她攻来的剑风。

少女喃喃出声，镜子里新妇的神采却在顷刻变得非常惊骇。

屋外阴煞鬼气如潮流般退回墙角，她面前一花，再定睛便已然被人扔出了那方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