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拜师[第1页/共3页]

小女人话毕直直攫紧了老者的双眼不放，程灿烂则被她气得浑身都不住起了颤抖。

“黄山步云墟第四十八代弟子程映雪，还不速速拜见师父！”

“黄山步云墟第四十七代弟子苏长泠，见过程故乡主。”苏长泠满目霜色，她嘴上虽规端方矩地称着“见过”，手上却连半点礼都不肯意行。

苏长泠昂首瞥了眼她那与端庄截然无缘的坐姿，悄悄扯了扯唇角。

“祖父，云娘从未健忘过程家对我的哺育之恩。”小女人面色安闲，起家伸手拦下了那又欲拔剑的少女，略微上前一步，“但是本日这般局面，不恰是祖父您一手形成的吗？”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程映雪被少女那突如其来的话震得一个激灵，脑中灵光一闪，当即行动敏捷不已地纳头便拜。

“想带走她，先问过我手里的剑！”目睹着程映雪顿时遭人欺负了的苏长泠执剑立在小女人面前，指尖微动，长剑脱鞘三寸，剑气顷刻震碎了程灿烂头顶高悬着的实木牌匾。

“此事何必程故乡主的一纸诉状。”苏长泠面不改色，“待此番事了，长泠自会回山与家师请罪。”

他恶狠狠盯着堂中那将将及笄的半大女人，开口时的嗓子几近喊破了音：“混账！混账！！”

“你！你这的确是冥顽不灵！”程灿烂被人噎得喉咙一堵，干脆重重一摔衣袖，“好，那就如你所愿！”

“只是……若老朽没记错的话，您贵为山中神仙，好似不能随便插手人间事件的罢？”程灿烂老神在在，姿势安适如若拿捏住了劈面人的关头命门，“特别……本日这事，仿佛是我程家的家事。”

“——十记打神鞭罢了，这点小伤，我还受得。”

“但很可惜，我并不是如许的女子。”

“仙子便不怕老朽一纸诉状告上天门？”程灿烂说着微微眯起眼睛。

“明日巳时，我会请来知县大人帮手做个见证——我们明日，就在程家祖祠那边断亲！”

描金绘银的乌木碎屑顺着房梁洒了世人一头，程灿烂看着面前那一望便知技艺与气度皆是不凡高挑少女，眉间模糊窜过一线顾忌：“不知中间是……”

“我，很佩服那些甘心为了夫家而奉献平生的女子。”程映雪的神采甚是诚心，“也很佩服那些真能为亡夫守节一世的妇人。”

“何况——程故乡主又如何能够肯定，此事只是贵府的家事？”

“意义就是，程故乡主，我与程女人一见仍旧，成心收她为我座下弟子——”苏长泠慢条斯理，言讫倏然转过身来，猛地拔出掌中长剑！

“我也做不到如她们普通，一辈子都守在那一方看不见天日的小院子里。”

他否定她、打压她、规劝她，耗费她的本性，扼杀她存在的意义，企图把她套进框子里，变成世人所赏识的那种“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