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拜师[第2页/共3页]

“此事何必程故乡主的一纸诉状。”苏长泠面不改色，“待此番事了，长泠自会回山与家师请罪。”

“喏。”一向守在堂外的几个粗使婆子们如是应着，作势便欲进屋将程映雪强行拖去祠堂。

“好，好，好一个山中弟子！”程灿烂这下不止是被气得浑身颤栗了，“云娘，程家哺育你十数载……你当真要做到此等境地？！”

他否定她、打压她、规劝她，耗费她的本性，扼杀她存在的意义，企图把她套进框子里，变成世人所赏识的那种“贤妻良母”。

“祖父，云娘从未健忘过程家对我的哺育之恩。”小女人面色安闲，起家伸手拦下了那又欲拔剑的少女，略微上前一步，“但是本日这般局面，不恰是祖父您一手形成的吗？”

“那就一样都很多罢。”程映雪目光安静如无波古井，“不过是些皮肉之苦，这也没甚么好怕的。”

“——十记打神鞭罢了，这点小伤，我还受得。”

“山中人，确乎不能随便滋扰人间事物。”苏长泠面上神采全无，“但我本日偏生就要插手了，你又待如何？”

“黄山步云墟第四十八代弟子程映雪，还不速速拜见师父！”

“嗤！我当那程故乡主能有多短长，本来也就这点斤两。”斜斜歪在房梁上，亲眼看过了全程的女鬼不屑轻嗤，长裙讳饰下的一双细腿晃闲逛荡，笑中带着说不出的嘲弄。

是她祖父一步步逼迫着她走到现在这个境地的。

一旁对此浑然无知的程明业见状长长感喟一口，继而冲着少女拱了拱手：“仙子，本日之事，是我程家让您见笑了。”

她做不到，以是只能分开这里，分开这个对她而言，充满了束缚的处所。

“想带走她，先问过我手里的剑！”目睹着程映雪顿时遭人欺负了的苏长泠执剑立在小女人面前，指尖微动，长剑脱鞘三寸，剑气顷刻震碎了程灿烂头顶高悬着的实木牌匾。

小女人话毕直直攫紧了老者的双眼不放，程灿烂则被她气得浑身都不住起了颤抖。

“我看谁敢！”

他恶狠狠盯着堂中那将将及笄的半大女人，开口时的嗓子几近喊破了音：“混账！混账！！”

“——我步云墟弟子的婚事，还轮不到尔等一介凡人做主！”

“我也做不到如她们普通，一辈子都守在那一方看不见天日的小院子里。”

“你们都还愣着做甚么，还不快把蜜斯带下去！”程灿烂恨声吼怒，瞳底几不成察地纵过一线森冷杀意，“把她带下去关进祠堂！让她那死去的爹也好都雅看……看他究竟教出来了个甚么样的女儿！”

而她做不到。

“你！你这的确是冥顽不灵！”程灿烂被人噎得喉咙一堵，干脆重重一摔衣袖，“好，那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