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非得嫁人不可吗？[第1页/共3页]

“云娘，我不想计算你今早上山到底是为了甚么——摆布你既已安然下了山，想来心中也当是有了切当的定夺。”

“云娘，我看你还真是登山摔坏了脑筋！”程明业嘲笑，作势便欲唤人，“来人，还不快把蜜斯……”

“哼！牙尖嘴利。”程明业“嘭”的一声撂下盖碗，顷刻有浅碧的茶水溅上他的指尖，“也不晓得恒弟生前怎就将你养成了这副性子！”

闻声世人群情声响的程明业顿时气极，猛地伸手指向那堂中的女人：“婚姻大事岂由你儿戏！你若说不嫁就不嫁，那旁人要把我们程产业何为么？”

“本日送云娘回府的神仙，便是在山上救了侄女的那位。”

“但是，若不嫁人的话，她……”

她腰杆挺直，目光毫不胆怯地落在正火线那高居主位的男人脸上，半缩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攥紧了掌心的手绢。

程映雪听罢面不改色地仰起脑袋：“禀大伯，云娘，一个都不选。”

若说开初见到程映雪返来的时候，程王氏还能有几分信她当真只是登山撒气去的，可当她瞥见她衣裳上密布着的泥污与破洞，瞥见她裙摆上感染着的那一片片血污……

她眼中蕴着极致的悲戚，那模样让苏长泠思疑她会不会下一息便堕下泪来。

她悄悄对着面前妇人满含忧愁的眼睛看了好久，老半天方浅浅叹出口气来：“夫人，这类题目，您无妨直接去问一问程女人。”

那口被人吊挂在园中不知多少光阴的老钟稳稳响过五声，钟声洪浑而震如雷霆。

程王氏欲言又止，苏长泠却已然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

还能做些甚么呢？

程王氏面色惨白，眼中不由自主地现出一缕茫然：“她……非得嫁人不成吗？”

“只是云娘的运气不好，黄山昨日刚下过两场大雨，这时候山路尚且湿滑泥泞——”小女人将本身先前敷衍程王氏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说给了程明业听，“侄女登山时几乎因足下不稳跌落山崖，幸得神仙援救，方才捡回性命。”

——只要想要寻死的人，才会那般不顾性命地将本身折腾成那副模样！

“大伯，您又何必急着起火？”程映雪不紧不慢，实在她心下严峻得都快把帕子抓烂了，面皮上却还是端着那股子安闲自如。

“如何，城北沈公子的正妻和隔街罗员外的填房——这两桩婚事，你，筹算要选哪一桩？”程明业道，话毕稍稍向前倾了身子，故作一派聆听之势。

“哦？山路湿滑，几乎跌落山崖……又幸得神仙援救？”程明业眼皮微掀，唇边勾起道满带讽刺意味的笑，“云娘，你可别是被人给骗了。”

“夫人，您能替我解答下吗？”

她如何能猜不到这孩子上山，究竟是为了些甚么？

程王氏的双脚软得几近撑不住她的身子，苏长泠半敛着眉眼悄悄摇了下头：“夫人，在我刚救下程女人的那会，我也曾问过她类似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