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鸳鸯楼[第2页/共2页]

他这番戚容，实在不像装出来的，情真意切，痛苦不堪。

说话间，划子进入鼋荡，此时朝阳东升，光照大地，王恒心中之弦绷紧着，小才与他对视一眼，显得非常严峻，所幸叶家的船一向前行，并未呈现任何状况。

蒋家的人告别分开，只需两日以后三女人出殡之日再去一次，两家的婚事就此了断，今后，只以远亲或者世交的礼节来往便可。

朝晨，月亭相送到云间县城，三人依依话别，小才叮咛月亭莫要困在家中，得闲四周逛逛才好，王恒便邀月亭同游秣陵，月亭一一应允而去。

小才也道:“老天自有安排，月亭哥，我们适应天然便是了。”

三女人还未出殡，蒋家提聘礼的事，委实太无情了，总要过一阵再渐渐商讨。

王恒让兴叔去通传叶家老爷叶天蓼，月亭想要见一见未婚妻最后一面。

翁婿大哭了一场，宣泄掉了很多哀情，月亭的状况要比来时好多了。

叶天蓼从内堂出来，几天不见，蕉萃得很，仿佛老了好几岁：“王公子使不得，小女是染了时疫身故，郎中特地关照马上盖棺，以免时疫传给别人。”

张西如颇畅所怀，道：“我与大樽他们云间几社的人，大喝了几顿酒，让他们并入我们兴社，谈了好久，终究谈成了，接下来点校篇目，要出几册集子，本来没有银子，虞山钱药斋新收了个记名弟子，在海上做没本钱的买卖，银子多得没处花，特特送来一千两雪花银，哈哈哈。”

船行至徐氏私家船埠，王恒让船家在此候着，他们约莫一个时候后返来。

王恒心道，张先生真恰是交游广漠，三教九流，都是他的朋友。

驰驱劳苦，叶天蓼便要留月亭宿几夜，直到三女人出殡那日。

划子回到茉花庄时，满天星斗，月色如水。

叶家的船行在火线，蒋家的船紧跟厥后，月亭失魂落魄立在船头，王恒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月亭打了个激灵，怔怔道：“七公子，劳烦你跟着驰驱了。”

徐氏园占地颇大，范围不小，天井略带些荒凉，小才道：“这鸳鸯楼还蛮萧瑟的。”

宋婶传闻老宋并未向叶家提出偿还聘礼的事，气得悄悄骂了老宋一顿。

王恒道：“张先生交友的都是读书人，他们就爱这个荒废清幽意境，倘若雕梁画栋、金碧光辉，他们反倒不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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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亭勉强笑笑，道：“我都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