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魂[第1页/共3页]

太仓州衙门派出的吏员来得很快，霍班头约莫四十来岁，清癯精干，双目炯炯。他带了一名衙门里专司查验的妇人，很客气地宣布要查抄一下惠云女人的尸首。

霍班头道：“你去惠云女人的耳房，是甚么时候？”

红云一愣，略作考虑，回道：“从未传闻惠云姊有甚么婚约，或许瞻云先生能晓得一些。”她顿了顿，游移道：“倒是有一回，惠云姊像是说漏了嘴，以王家大爷的外室自居，姊妹们也无人敢问个究竟。”

“笛师吴小乙，琴师袁大郎，灯担郑婆子，小旦红云，小生月亭。。。。。。”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国色天香，将才还在唱戏，俄然暴毙，这事情得毒手，王恒深思半晌，道：“先请个郎中来瞧瞧吧，伯父大人那边我去回明。”

红云娇怯怯的，敛衽为礼。

王恒与赵瞻云互换额一下神情，赵瞻云出列与霍班头见礼道：“我与大人点到一番。”

元驭大人揣测很久，道：“当然要报官，有道是灭门的县令，性命关天再不能草率的。”

管灯担的郑婆子说：“奴婢管着班子里的戏服，奴婢把第三场《还魂》的戏服与几位角儿送去，小生月亭和小旦红云都与大师伙在同一间扮装，奴婢便先把与他们，再去惠云徒弟的耳房，却见惠云徒弟不在房内，奴婢便将衣裳放在榻上退了出去。过了将将一柱香时候，奴婢再出来，屋里还是无人，但见窗户敞开着，也不知如何神差鬼使般朝窗外望了一眼，昨儿火烛透明，见仿佛有团黑乎乎的东西浮在湖面上。”

霍班头回顾同王恒说：“还得请瞻云先生来问话。”

郑婆子咽了口水，回想起来还是非常惊骇：“奴婢心道不好，想要喊人却喊不出声，幸亏红云走畴昔喊了一干人来。”

霍班头问道：“惠云女人年事不小，她可曾订下婚事。”

瞻云先生蕉萃得很，就在门前候着，“惠云最是眼高心大，她本家已经没甚么人了，也没与她攀下甚么婚事，若不是一名官人，怕难入她的眼，我看她亏损便亏损在这上头了。。。”

原该在灯担里等待演出指令的伎人乐工，三三两两缩在墙角，看模样已被王家健仆把守了起来。

半晌，桂香悄悄回了朱夫人，宴饮便草草结束了。

霍班头问道：“红云女人最后一次见到惠云，可记得是甚么时候？”

二人互换了一下眼色，王根结结巴巴地说：“惠云女人落进湖里，救上来就没有气了，没有气了。”

管家王根擦一把头上的汗，道：“府里的老婆婆才刚验过，说是惠云女人已经咽了气。这可怎生是好，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

王恒听他说得不伦不类，心中讶然，抬脚便往里走。

夜已深沉，请郎中天然不易，也便是王宅了，府中熟悉的郎中急冲冲背着药囊夤夜赶来。只一评脉，便道回天乏力，叮嘱直接摒挡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