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娄东家宴[第2页/共3页]

王恒用切磋的目光盯着他：“赵先生无妨给我们说说这图的来源。”

王恒道：“图上可有甚么题词？”

赵瞻云摇点头，说道：“玉铭先生最爱贩子繁华，他不成能苦修。”

王恒道：“玉铭先生只做过一任知县，便弃官不做了，他手头这么宽裕，为何不去部里候缺，补个正印官儿难，科道上僚属总还是能够谋一谋的。”

王恒问道：“玉铭先生是修道之人？”

这时赵瞻云来讲，本来这是娄东乡间待客的端方，第一次来访的客人要喝一碗蜜糖水。月亭、王恒便也都一饮而尽。

赵瞻云是个刻薄人，背后说人实在有些惭愧，只是话说了一半，又不好缩归去，便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玉铭先生好个场面，这几年久没有入息，等因而坐吃山空了，他跟我还借过三百两银子周转，他也不做买卖，天晓得周转甚么，我与他同当王家来宾多年，算是旧友，只当是赠了他，另有借主找到我们梨园，数量不很大的，我就替他了债了。我这小农之家，他尚且要挪个几百两，别处积欠更不知多少。”

见赵先生如此诚恳相招，一行人也便恭敬不如从命。

赵瞻云苦思冥想一番，道：“仿佛是几句诗，甚么五陵为教主，古月一孤峰，前头另有两句，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大桂花树下，已经放好了桌椅，见他们一行人落座，小大姐放下四个瓷碗，从吊子里倒出四碗净水。

赵瞻云两手一摊，道：“你们那里晓得，玉铭是被撤职的，撤职的罪名是贪渎。”

王才惊奇道：“玉铭先生是堂堂进士老爷，做过县尊大人，常日里出行随身箱笼童仆无数，打赏下人豪阔得了不得，他如何会穷得欠那么多债？”

王恒恍然道：“怪道他年年都要来太仓，我大兄年年都不见他，他这是没体例了，就躲到老恩师家里。”

王恒回想到大伯母曾想替二房的庶女三姐儿保媒，玉铭何其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怕是早就猜出说的是三姐儿，三姐儿能有个二千两陪嫁就了不得了，明显也分歧适要求。

几人都不知是何讲究，王才口渴得很，便咕噜咕噜一口吞下，一股甜香沁入心脾，直把他五脏六腑都熨帖了。

赵瞻云感喟道：“我也猜到了七八分，毕竟情属难堪，不好多问，提及来，也是我对不住惠云。”

王恒顿一顿，道：“瞻云先生可晓得，惠云徒弟胎儿的生父就是玉铭？”

赵瞻云道：“府上是朝廷大员的私邸，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来索债呢。”

如非王恒明天在深柳堂搜到了市舶司的公凭，赵瞻云的话另有人信，现在，只得赵先生本身将信将疑。

王恒道：“今早我在刘家港船埠送别了玉铭先生，他仿佛和某个教派的教众一起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