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风吹一笛冷[第2页/共2页]
在村民恭敬地苏神仙话语中,一起走上山坡,法度不快,每一步都踩在焦土上,带着干裂声。他的身后,是哭声与哭泣,是夜色里人类从废墟中挣扎出的低吟,是孩子找不到父母时喉间断断续续的“爹”与“娘”。
吹到气竭,嘴唇泛白。
现在,那股从骨髓里伸展的悲意让他忍不住。
只是透出一种极静、极冷、极压抑的杀意。
余火未熄,浓烟蜿蜒,村中房屋塌成一块一块的焦骨,几十具尸身正堆在空位边上等火化,另有几个年长的妇人,背着破竹筐,捡人类的零散肢体。
整整一个时候,他像个不会倦怠的冰脸工匠,捧着一个个残破的躯体,一点点拼补血肉,缝合断筋,按压心口,乃至徒手掰正骨架。他的身影穿越在火场残垣之间,身后不留一丝声响。
苏长安缝完最后一名孩子的肩胛骨时,手指都僵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
饿霸趴在一棵倾圮的屋梁旁,尾巴已经不甩了,只偶尔伸出前蹄,帮苏长安稳住担架角落。
现在这些,全没了。
那声音太轻,却又太重。
苏长安没有转头。
下一刻,他转成分开。
他没说一句话,只是站着,看了好久。
怕一吹,吹出来的满是宿世的炊火气,怕再吹,就再也收不回阿谁一边写功课一边吹笛子的傻小子了。
那屋里,烧焦的床架断成三节,一个男人护着两个小孩的尸身,挡在他们上方,背上充满灼痕,已然死去。
他回身,踏下山坡,脚步未快,却步步如钟。
他缓缓走畴昔,帮那男人合上眼,又替孩子将镜子和书整齐摆好,盖上了随身照顾的一条洁净布巾。
杀意不是气愤那种烈火,而是冷水那种,不声不响,却一滴一滴渗入心底。
饿霸站了起来,摸索着跟了两步,又顿住——那人影冷得像冰,像在山火中单独凝成的孤碑,连风都不敢沾他衣角。
苏长安才渐渐停下。
一面铜制旧镜,一本被烧了半页的发蒙书。
人族的国土太大,妖族的山巢太多,斩妖司也怕了,朝廷也默许了。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孤身医者,背包里只要银针和药草,连兵籍都不挂名。
他在这一世极少吹笛。
苏长安还在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