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白鹿原[第1页/共3页]

青衫文士最早蹦起来，带翻的长凳砸在砖地上：“当真？！“

姜怀虞的指甲掐进窗棂，木屑扎进指缝。大娘俄然从暗处闪出，药粉洒在醉汉酒碗里：“军爷尝尝这西域烈酒。“

门帘忽被暴风掀起，裹着雪片的黑影撞出去。卖炊饼的老张扑到炭盆前直颤抖，羊皮袄结满冰碴子：“十、十字街口贴布告了！南唐遣使求...乞降！“他冻紫的嘴唇翕动间，茶馆俄然静得能闻声炭火爆裂声。

“说！“簪尖挑破油皮，“白鹿原囤的究竟是腌肉，还是裹了火油的草料？“

二娘在柜台后拨动算盘，银针悄悄钉住醉汉衣摆。三娘娇笑着递上新碗：“传闻卫小将军的尸身挂着银锁？“

四娘挑起他腰间发带，就着烛火细看：“是奉昀少爷的。“她声音发颤，“客岁端五我给他编的五毒绳结还在。“

王铁匠瞳孔骤缩，颈间银簪俄然刺入半分：“夫、夫人明鉴...“

茶馆后巷传来马蹄疾响，三匹黑鬃马踏雪而过。中间那匹的鞍袋模糊暴露半截黄绫，在灰蒙蒙的天气下，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狗屁银锁！“醉汉眼神开端涣散，“那小子心口插着我们将军的......“他俄然栽倒在油腻桌面上，鼾声如雷。

“初七那日你表兄托人送来的不是家书，“姜怀虞指尖挑起块油纸残片，“是盖着南唐兵部火漆的密函。“残片上“白鹿原“三字被血渍浸得发胀。

“夫人。“大娘指节轻叩窗棂，玄色劲装裹着的肌肉微微隆起。

王铁匠却杵在原地，铁钳似的手攥住老张：“使臣走哪条道？何时到长安？“

“豪杰饶命！“他蜷成虾米，却见青石板上映出两道纤长人影。

大娘俄然拽起他右臂，袖口扯破暴露崭新箭伤：“三棱箭镞，南唐边军制式。“她声线如铁器相撞，“三日前你在西郊猎场，见的可不是贩马客。“

王铁匠拐进槐花巷时，俄然撞上个裹着靛蓝领巾的妇人。未及开口，对方旋身飞踢直取膻中穴，力道震得他喷出未消化的腌肉，酸腐气混着血腥味涌上喉头。

“不是官兵。“姜怀虞将玄鸟护心镜按进面饼，“他们靴底沾着硫磺粉，是长公主府的私兵。“她俄然捏碎瓷碗，碎瓷片在舆图上划出条血线，“彻夜子时，我要见到奉昀的棺椁。“

“诈你祖宗！“王铁匠赤红着眼揪住他衣领，“俺表兄的营寨昨日就拆了拒马桩！“

西北角的布商俄然探过甚来，狐皮帽耳朵跟着直晃：“怪不得前日市道上的陈米都涨了三文！“

茶馆快速一静。青衫文士俄然嘲笑：“诸位细想，南唐若真乞降，何必夤夜撤兵？定是火线吃了败仗！“他指尖蘸着茶汤在桌面画线，“房陵城距潼关二百里，如果诈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