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信号[第1页/共3页]

飞雪愣怔间，姜怀虞已扯开染血的襁褓布。布角暗纹里藏着的微型舆图被血渍渗入，鲜明是二十年前卫国公亲手绘制的边防图。她将舆图按在断箭上，蛇纹竟与边防地完整重合。

飞雪郡主俄然割破指尖，在玄甲上画出赤色玄鸟：“姐姐可知？那日我在狼窝找到这甲时...“她蘸血写下南唐密使的名字，“里头裹着刚足月的狼崽，眼睛像极了昀儿。“

“那日暴雨冲毁栈道...“飞雪将发黑的桂花糕按在心口，“我亲耳闻声镇北侯说'卫家血脉该绝了'“。她俄然扯断颈间佛珠，檀木珠子滚进炭盆燃起诡异青烟，“南唐承诺给他河朔十二州！“

大娘劈手斩在姜怀虞后颈，却见她呕出口黑血。血珠溅在未绣完的老虎枕上，金线“长命百岁“四字顿时化作赤蟒。梦琴哭着捧来铜盆，水中忽现昀儿周岁抓周时的笑容，被血波纹绞得粉碎。

姜怀虞扑向玄甲时踩到滚落的佛珠，琉璃灯影里，护心镜反光照出她扭曲的面庞。镜面残留的指痕俄然与影象堆叠——客岁中秋，昀儿捧着这面铜镜说“娘亲鬓角有白发了“。

梦琴抖动手捧出鎏金酒樽，内壁鲜明刻着“镇北侯府“的篆文。姜怀虞夺过酒樽时，忽见樽底暗纹与卫奉昀周岁抓周的金锁如出一辙。她将酒樽砸向窗棂，惊起夜鸦扑棱棱撞碎琉璃灯罩。

大娘追至院中，见姜怀虞正撕咬生肉喂食海东青。那猛禽爪间铁环刻着卫国公府徽记，喙角还粘着二十年前的烽火余烬。当信鹰展翅没入烽火时，蜀川的玉轮俄然变成血红色，像极了昀儿咽气时攥着的糖画。

“这甲不对！“她俄然攥住飞雪衣衿，“昀儿左肩甲有处凹痕，是七岁坠马时...“话音戛但是止，因见飞雪颤抖着翻开玄甲内衬，暗袋里掉出半块桂花糕，早已霉变成青玄色。

“夫人...“梦琴跪着将玄甲举过甚顶，铜镜后背黏着的饴糖纸簌簌作响。姜怀虞俄然呕出口黑血，溅在玄鸟纹护肩上，惊得飞雪郡主腕间佛珠再次崩断。

“我的儿啊！“她撕心裂肺的哀鸣震碎琉璃灯罩，抓起玄甲按在胸口。左肩处凹痕刺得掌心渗血，那是，七岁昀儿坠马时留下的印记，“为娘该拦着你的...该将你锁在...“

半夜更鼓响起时，姜怀虞站在了望塔顶。蜀江波澜映着残月，她将断箭系在海东青爪间。猛禽振翅掠过江面顷刻，对岸俄然升起三道赤色烽火——恰是当年卫国公大破南唐时的信号。

“那日暴雨冲毁山道...“飞雪郡主俄然安静得可骇，将狼牙按进本身伤口，“我嚼碎狼心咽下去，想着总能拼出昀儿的...“她抓起姜怀虞的手按在胸口，“姐姐你摸！这里跳的是狼心！是豺心！“

“夫人不成！“大娘铁掌震飞佩剑，却见姜怀虞疯魔似的撕扯亵衣。夹层里忽飘落张糖画，恰是二十年前灯会买的玄鸟糖画，现在被血渍染得翅断颈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