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取刀来[第1页/共3页]

暴雨砸在马车顶棚时，姜怀虞正用鎏金护甲撬开卫奉曜紧咬的牙关。少年嘴角排泄的黑血染脏了她孔雀蓝织金马面裙，飞雪郡主银链末端的玉蝉贴在贰心口，泛出诡异的青芒。

“夫人不成！“裴坤暴起时撞翻青石案上的药罐，褐色药汁泼在姜怀虞裙摆绽放狰狞的花，“此地距都城另有百里，刺客连鹰隼都敢射杀...“他俄然扯开胸前暗袋，抖出三支尾羽刻着龙纹的断箭，“您看这箭镞纹路，清楚是兵部上月新制的破甲锥！“

“够了！“姜怀虞夺过药刀划破本技艺腕，血珠溅在卫奉曜心口的朱砂痣上，“本宫的血混着卫家秘药，比那劳什子雪蟾强百倍。“她将淌血的手腕悬在药碗上，鎏金护甲掐住飞雪郡主下颌，“倒是郡主，如何对卫家秘事这般清楚？“

“当年他中漠北奇毒，本宫放了大半碗血。“姜怀虞俄然扯开左袖，乌黑小臂上蜈蚣状的旧疤狰狞可怖，“梦琴，取刀来。“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驿站残破的檐角，姜怀虞听着渐远的马蹄声，指尖悄悄摩挲三郎剑穗上残破的玉佩。裴坤那句“不敢动的人“在齿间嚼出血腥味——箭杆上暗刻的龙纹，清楚与东宫案头那方砚台的纹路如出一辙。

姜怀虞指尖抚过裴坤开裂的护心镜，镜面倒映出她鬓边摇摇欲坠的金累丝凤钗：“活下来的兄弟，每人加三倍抚恤金。“她俄然捏住裴坤下颚迫其昂首，“你眼眶红得能淬火，是筹算哭瞎了让本宫再折个统领？“

姜怀虞拔下金钗挑亮风灯，暖光映出裴坤甲胄裂缝里陈年的箭疤：“记取，卫家儿郎的血向来不是白流的。“她将金钗掷进装断箭的木匣，“这些破甲锥，本宫要它们插在兵部正堂的盘龙柱上。“

“用我的。“姜怀虞截断她的话，护甲刮过车厢湘帘，惊得外头守着的梦琴打翻药罐。小丫环腕间翡翠镯撞在车辕上，碎玉扎进掌心。

惊雷再次炸响时，姜怀虞瞥见飞雪郡主褪去假装的眼底，浮出与御座上那位病弱天子如出一辙的龙纹暗芒。檐角铜铃俄然齐齐断裂，十二支淬毒弩箭破窗而入，箭尾白翎在暴雨中绽成索命的莲。

骤起的秋风中，裴坤玄甲肩头的狼头吞口收回哭泣般的低鸣。他俄然扯开左臂护甲，腐败的皮肉上鲜明烙着卫家军徽：“末将带着八十玄甲卫出京，现在能喘气的不敷半数...“染血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夫人可知昨夜子时，那些杂碎在阵前烹煮...烹煮阵亡兄弟的...“

飞雪郡主缠着银链的指尖顿了顿：“夫人可知雪蟾毒入血脉的痛苦？当年卫国公......“

暴雨声俄然死寂。飞雪郡主指尖沾了药汁轻嗅，倏然变了神采：“你服过碧落丹？“她银链猛地缠住姜怀虞手腕，“三年前，卫国公棺椁运回京时，太医说他......“